画卷
沈婉走后不知道多久,康熙才缓慢起身,走到刚刚沈婉放画卷的桌子前。三卷画很轻。但是康熙似乎要拿不起来似的。
原以为。。。。。。。错过,果然是让人难受的一个词。
李德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刚刚沈婉来,他很自觉地退下,没有在身边伺候,但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沈婉来必定是为了纳兰侍卫的。康熙心情自然会有所波动。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这其间十三阿哥也好,十四阿哥也罢,都来过,但都被李德全给挡在了外面。康熙就像是完全将自己关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不闻也不问。
康熙并没有将画卷打开,而是放在枕边,自己也闭上眼,休息。似乎是约好了一般。当康熙睡着时,纳兰的身影便出现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康熙。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走近一步,就那样看着,康熙想说什么,但是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两人之间就很默契的沉默着。
最终纳兰只是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有说。康熙醒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木讷,只是悠悠一叹。
拿起了枕边的画,三幅画依次打开,第一幅,犹如清明上河图一般,繁荣热闹,感觉的到是一片的祥和之气。
第二幅,战乱纷飞,荒烟四起。一片荒凉。
第三幅,却什么也没有,只是空空白纸。
康熙看到这三幅画,突然大笑,像是被魔怔,像是被刺激到,又像是被知己说中了心事。
康熙拿起第三幅画。放在桌前,亲自研墨。挥毫写下“是非成败转头空”
果然,知我心者,唯纳兰而已。
再繁华,再祥和又如何,再战乱,再悲伤又如何,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罢了。
就如同他对于太子的感情。他是他的嫡子,是少年结发妻子唯一的血脉自己对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太多的期待,甚至连他自己都知道,只有在太子的面前,自己才算的上是一个父亲,可是,显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分封诸位阿哥,就是自己对他不满的一个警告,他已经宽容太多,给的机会也太多了。可是太子永远都不惊醒,还在听索额图的教唆。若不是索额图现在还有用。想到这里,康熙双眼微微眯起。
“李德全”康熙朝门外唤道。
李德全迅速的进来了,他一直守在门外,一来是为了不让人打扰到康熙,二来康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唤他,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便一直在门外等着康熙有所吩咐。
康熙见他进来,招了招手,李德全心下便明白,万岁爷必然是下了什么决心了。康熙在李德全耳边轻语了几句,却听的李德全冒冷汗。
说完之后李德全立刻去吩咐下去,秘密的将人找来,传达了康熙的旨意,看着那人接受了康熙的旨意之后转身离开,他才抽空用袖子给自己擦了擦汗。这江南的夏天还没有到,却也让人出了一身的汗,连衣衫都贴着后背了。
康熙对李德全说的几句话是“去让人调查每个阿哥在朕身边安插了多少人,顺便让大阿哥,索额图,太子身边的人开始收集证据。”
李德全从未想过,原来变天,变得如此的快,更加不会想到,变天只是因为三幅已故之人的画卷。
不管是远在京城的太子还是近在身边的大阿哥都不会想到,自己一直算计的父亲,如今已经开始算计他们了。或许大阿哥更不会知道,自己将是康熙对太子失望的一把锋利的刀刃。
康熙命人传来裕亲王福全,不错,其实裕亲王一直跟着康熙走,只是没有明说,而那些暗访之人,多半就是由裕亲王亲自带领的。
裕亲王对于沈婉的到来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别人或许不认识沈婉,但是他必然是认识的,当年与纳兰性德交好的,并不只是康熙,曹寅而已。自己和他也颇有兴趣相投。他想着康熙晚间会找自己,果不其然,现在便传自己去了。
福全见到康熙的时候,他的面前还摆了那三幅画,第三幅上写的字早已经干了。福全看了一眼那三幅卷轴,便知道了康熙想说什么。
“皇上似乎下定决心了?”福全看了看康熙沉静的脸色问道
“嗯,你觉得胤禩如何?”康熙轻嗯了一声便转而开始问福全。只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却让福全一怔,他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已经够苦了,何必呢。”
康熙听后摇头,声音沉沉的,似乎也不愿意似的,但是他说:“朕是个皇帝,要选的是个合格的君王,其次才是父亲。做个疼爱儿子的父亲。”
福全看着康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确,高处不胜寒,不然自己当年又岂会一点也不愿意当这个皇帝,自己的皇阿玛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董鄂妃连皇帝都不愿意做了。他知道,康熙问他胤禩如何,不是问胤禩适不适合当皇帝,因为满人向来是母以子贵,那么,就算胤禩再怎么优秀,再怎么聪颖,再怎么适合当皇帝,都不可能成为皇帝。所以,他只能是做那个皇位的牺牲品,去成就另一个人。
这就是皇家。
“臣自当多多照拂八阿哥,皇上请放心。”福全只能这样说道。
康熙点点头,心中也是叹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儿子的好,只是当他知道自己这样算计他的时候,还能心甘情愿吗。
“皇上不必着急,可慢慢进行。”福全甚好会对康熙的主意提意见,只是他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