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不是不想写这檄文,只是他对古文行文不甚精,他没能写出令世人感觉逆王罪行令人发指文章的底气。
如果要照搬他也没现成的,隐约只记得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云云。不适合今日的局面。
刘愈笑道:“若是袁相不愿写,倒还有个人选,他或许能胜任。”
不但苏彦提起兴致,连袁博朗也是一诧,原本他认为写檄文之任非他莫属,便在这里倚老卖老。
“何人?”袁博朗问。
“就是柴驸马喽。他可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大文豪,本将军见过他的文章,真是……令人惊叹。较袁相的文采也是不遑多让。”
说别人都好,偏说的是那个人所尽知的榆木疙瘩。而且拿他来跟袁博朗这样的老学究相比,袁博朗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叫他来,老夫跟他比比!”
“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传召柴驸马过来,当众与袁相比试一下谁写的檄文更好。”
柴锦听到传召过来,还一脸茫然,当得知是要他跟右相比试文采,登时脸上少有的露出笑容。
“要比试文采,那是很好的。”柴锦说的话袁博朗也没听懂,大致觉得他是在自夸文采好,这更令他气恼。
“刘兄,这是比什么?”柴锦看着刘愈。
“比写檄文。”
“檄文?”
柴锦想了想,点点头,道:“应该没问题。”
袁博朗闻言也不禁惊讶。难道这柴锦平日是深藏不露之辈?否则他哪来这么大自信说“赢右相没问题”?其实柴锦所说的和袁博朗所想的根本并非一回事。
柴锦说的是“檄文是什么我大概知道。写一篇对付对付应该没问题”。
然后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檄文便在朝廷的几个政要的面前展开了。旁观的人不多,但纯粹是看热闹的,包括刘愈在内也自信写不出好的檄文出来。
只见袁博朗似有成竹在心,运笔如飞,而柴锦那边便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面的袁博朗,提着笔,本来想好的几个词也写不出来了。
“葫芦,赶紧写。不然你就输了。”刘愈在旁低声提醒。
柴锦看到袁博朗那沉着镇定的模样,心理上已经认输了,挠挠头,将笔一甩道:“还是不写了,没必要。”
那边的袁博朗本来正憋着一股劲要跟柴锦比个高低,听到柴锦说“没必要”,还以为柴锦是看不起他,觉得跟他比实在无所必要,不比也赢定了。
实际上柴锦想说“右相这么厉害,还是没必要写了。反正输定了”。
这就是跟一个笨人沟通不便所产生的误会。
袁博朗当场发怒,指着柴锦道:“姓柴的。别以为你后面有信竹君给你撑腰老夫就不敢骂你,若是你不写,老夫连信竹君也一块骂!赶紧写,让众人品评!”
柴锦见袁博朗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胆颤,平日里袁博朗待他还算和气,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他大吼大叫。看了似笑非笑的刘愈一眼,柴锦无奈提起笔,端着笔迟疑了半晌,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而那边袁博朗的檄文已近尾声,洋洋洒洒一大篇,袁博朗也真是被柴锦逼出了全部的实力。刘愈看看也差不多了,对柴锦道:“葫芦,随便写点意思意思,考试也不能空着考卷不是?”
柴锦听到刘愈的话,心里便觉得舒服很多,微笑点点头,提着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比袁博朗还要早的交卷了。
袁博朗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看到自己的文章也觉得神清气爽,再一看便又觉得气愤异常,被自己的文字所感染,无端对那“逆天而为的逆王”产生一股恨意。这也正是这篇檄文要达到的效果。
抬起头,却发现柴锦已经写好“交卷”了。心下一骇,柴锦刚才还一个字没写,这么快便成文,难道他真有鬼神莫测的本事。
此时新皇正在端着柴锦的“卷子”看的认真,边看还边笑着点头赞叹:“挺好的。”
提着檄文走过来的袁博朗更加怀疑,作为皇上,通常是不会轻易赞美臣下,这是帝王的御臣之术,不能让臣子产生骄傲之心。现在这般赞美,那一定是发自由衷的,也就说明柴锦的檄文写的不错。
当然那只是对一般的帝王来说,苏彦完全不懂这个,看到檄文上有几个字,他还全都认识,便由衷感慨“挺好的”,其实他是想说“能写出来,字我还都认得,已经挺好的了”。
苏彦一抬头发现袁博朗已经走过来,此时袁博朗还想探头看看柴锦写的文字,苏彦将手中的檄文一合,道:“袁相也写好了?”
袁博朗恭谨道:“正是。”
说着便将自己写好的檄文递了上去。
刚才柴锦的檄文苏彦还能说声“挺好的”,现在看到袁博朗的檄文,苏彦只能瞪大了眼,上面基本上每一句都有他不认得的字,连读都读不通的文字,他也难以断定好坏,看了不到一半,只好面带尴尬和求助的目光望着身旁侍立的刘愈。
新皇的这举动完全落在袁博朗的严重,袁博朗自己博学多才,也就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的文字别人能看懂,刚才新皇还赞叹柴锦的檄文写的好,怎么轮到他这就这么一副吃了苦瓜的表情?
“还是袁相写的好。”刘愈大致看了一下便下了定语。
苏彦马上附合道:“刘将军所言极是,还是袁相国写的好,你看这……字字珠玑,写的好,写的好。”
写的多好,他也形容不出来,只是顺着刘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