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本来去信,说要提前几日到潼关等候家里的女眷回来,因为朗县的事,刘愈耽搁了两天。等刘愈一行跟天子銮驾会合,距离长安城不过六十里,前后用不了一天时间便可抵达。
关中之地多数平坦,陆也较为好走一些,天子銮驾走的也不快。刘愈见到徐轩筑和琪儿,以及韩家姐妹,少不得温存一番。本来第二天一清早便要启程,但銮驾队伍却延迟两个时辰出发。这一延迟,能否在黄昏时回到长安城还不好说。
刘愈一宿都跟家里的女眷在一起,而女眷中,自然也包括了他的长女。
婴孩出世已经有一个多月,长的也很快,刘愈再见到,简直不敢认识这就是之前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婴儿。到第二天上午,銮驾出发之前,刘愈才从大帐里出来,会见了銮驾一行中的随行官员,其中便包括被刘愈一手提拔,办理了淮北省逆案的廖明升。
“王爷,刑部那边的公文去到洛阳城,下官给您带回来,您是否要亲自过目?”廖明升见到刘愈,不谈私人感情,直接入正题谈公事。
案宗刘愈早就看过,对于淮北省的逆案,刘愈也本着大事化小的原则,不再想去过多的追究。
“案子的事先放下,明升,你随本王回长安,可是想好要做什么差事?”
刘愈突如其来的问题,倒让廖明升大吃一惊,现在刘愈居然问他想要什么差事。他以前不过微末小吏,刘愈给他什么差事。他就当什么差。现在刘愈让他选。他哪里敢选。
“王爷,您有什么要派下官去做的,尽管派便可。下官,只需要做一个小吏,在王爷身边鞍前马后……”
刘愈一笑,这个廖明升,从来都是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说是“小人”的典型。
现在的廖明升。比他刘愈都要识时务,将来大权在握,当第二个刘文严也说不定。这样的臣子,不但会是佞臣,而且是权臣。这样的人也许历史上会留下骂名,但对于君王治理国家,却多有好处。
“说起来,本王现在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
刘愈让侍卫拿过来一些案子的资料,都是近来长安城三清教的案子以及朗县案子的细则,刘愈直接交给廖明升。让廖明升先看过,叫他给一些意见。
廖明升很精明。当他看到这些案宗,马上便知道刘愈要做什么。一个帝王,绝对不会容许国家内有第二个超出君王至上权力机构的存在,廖明升明白刘愈是要对三清教下手。
“王爷,这三清教,背后应该与什么人有联系?”廖明升一语中的,谨慎地看着刘愈问道。
廖明升能察觉到,刘愈手底下的能人很多,不找其他人来问案,单找他,不是看得起他,而是与他有些关联。而现在廖明升帮刘愈做的事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便是淮北省的逆案,那案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就是楚王苏哲。
楚王苏哲的失踪,被刘愈视为心头大患,这点廖明升也是知道的。而民间所传,刘愈是篡夺了楚王苏哲的皇位,这点廖明升同样是心知肚明。
“没错。”刘愈直言道,“这案子,就交给你来处置。一些人也会归于你来调配,不知明升你,可是有什么建议?”
廖明升道:“王爷,这案子说起来复杂,本身也不复杂。说起来,不过是一群乱民在闹事而已。若然让下官来办此案,长久来看,可以教化民风入手,或可从根源上杜绝三清教的传播……”
“教化民风?”刘愈一笑,未置可否。
廖明升陪笑一声道:“王爷见谅,下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下官以为,王爷希望下官这么做。不过呢,这教化民风之事,短时间内未能奏效,也可能会适得其反。下官还有一策,或许能马上奏效。”
刘愈看了看一脸自信的廖明升,心说这很懂得人情世故的廖明升,居然也卖起关子来了。刘愈心想,廖明升应该很清楚他很在意这案子,有话肯定会直说,若他卖关子,其中必有一些缘由。
“明升,你直言无妨!”刘愈催道。
廖明升道:“王爷,不如再以下官,在东宁府办案的手段,侦办此案。不知,王爷可否授权?”
廖明升说着,跪在地上请旨,其实也是在向刘愈“告罪”。
廖明升这话一说完,刘愈便一笑,廖明升这是要逼得朝廷跟普通百姓为难。
说起在东宁府的案子,当时廖明升不过用的是“狠招”,就是事有牵连,一个都不放过。不管是被栽赃诬陷的,还是确有其事,先拉来审问一番,把案子越闹越大。
本身淮北省的谋逆案,不过是一伙儒官,最后却牵扯出上万的罪犯。如果今日再如法炮制一遍,在长安城闹出的风云,将更大,因为现在整个关中,信封三清教的教徒何止十万之数。
正是因为刘愈开始时防治不及时,才会有今天三清教的蔓延。刘愈一直下定不了决心去堵,是因为他不想把大顺朝的根基,关中给闹乱。
刘愈想以安来平息此乱,但显然是杯水车薪。现在廖明升主动请缨,以雷霆手段来处置关中三清教为祸之事。刘愈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对外人动手,刘愈可以毫不留情,但这次却是要对关中百姓下手,若有顽固的教徒,刘愈不知道到底是该杀还是该仁慈。
“明升,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刘愈目光突然有些锐利,打量着廖明升问道。
“王爷,其实下官所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