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血光喷舞,溅得顶壁一片猩红,烈烟石被那气浪震得翻身飞退;那巨兕悲鸣狂吼,陡然将蚩尤横甩而出,巨躯翻转,踉跄站起身来。
蚩尤喝道:“捆住他,莫让它震开!”顺势回转俯冲,从它腹下穿过;烈烟石心领神会,逆向穿插,铜索回旋。转瞬间,两人八索将巨兕捆得结结实实,分别朝左右冲出。
铜索陡然一紧,巨兕四腿收合,重又重重瘫倒在地,尘土飞扬,再也挣扎不得。它周身铁甲覆盖,口腔、咽喉却是柔软无比,烈烟石适才那一记紫火神兵,早已洞穿了其五脏六腑,悲鸣连声,巨腹急剧起伏,鲜血从口内汩汩流出。
那八个树妖齐声长啸,震耳轰鸣,似是看得心满意足,转身消失在暮色之中。
两人却不敢大意,一左一右,奋力拉紧铜链,过了片刻,见那兕兽悲鸣渐小,小山似的巨躯终于再不动弹,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忽听一阵“咕咕”响动,登时又是一凛,凝神查探,方觉竟是来自蚩尤肚中。
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一起笑将起来。经此携手合战,生死相倚,彼此间仿佛也亲密、熟稔了许多,两日来的尴尬亦随之烟消云散。
烈烟石莞尔道:“这八个树妖知道我们几日未曾用膳,特意送来了这么丰盛的晚餐,也真为难了他们啦。”
暮色里,见她笑颜初绽,如冰雪消融,说不出的明艳清丽,蚩尤心中莫名一跳,哈哈笑道:“主人如此盛情,却之不恭。只是这皮糙肉厚之物,吃起来滋味如何?”
当下合力将那独角兕从巨口处撕裂开来,剥皮抽骨,费了不少气力,才将可食之肉一一切割取出,生火烧烤。过不多时,喷香扑鼻。自从昨日清晨吃了些许鹿肉,两人便再无进食,两日来饥乏交困,闻见香味,都顾不上姿态雅观与否,急不可待地撕扯嚼咬起来,瞧见对方狼吞虎咽之状,不禁相视而笑。
受困山洞以来,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快意,就连这粗糙酸咸的兕肉,两人倒也不去想如何逃离此地的诸种烦恼了。
巨兕鲜血温热,汩汩冒出,蚩尤俯身吞饮,精神大振,笑道:“仙露神汤,不如兽血。八郡主,你也来尝尝?”
烈烟石微微一愕,摇头嫣然,但越吃喉中越是干渴,四周又无泉水、山溪,踌躇片刻,终于也屏息低头,小心翼翼地吸吮了几口。入口腥甜,胃腹顿暖,虽不好喝,却颇解渴。
见她蹙眉吸饮,状甚勉强,蚩尤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想起少年时常为之事,当下伸手将兕售肝脏掏出,剖剥翻转,果然发现一颗龙眼大的灵珠,笑道:“兽血乃灵兽之精华,而这肝珠又是兽血之精华,吃上这一颗珠子,可抵国整只巨兕。”递与烈烟石,见她摇头不吃,便自已囫囵吞下。
饱食一顿,又喝了不少凹兽热血,两人真元恢复了不少,当下倚着石柱,盘坐调气歇息。,
烈烟石这几日睡得极少,疲倦已极,此时与他并肩而坐,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想着今日发生之事,心情安宁喜悦,大为放松,闭目养神了片刻,困意便层层叠叠地翻涌上来,沉沉附入梦乡之中。
明月初升,斜照在西壁与石柱上,蚩尤看着那月光中清晰的人图,想着其中蕴含着的玄妙心法,思潮汹涌,难以成眠。当下索性按图所示,盘腿屈指,凝神炼气修脉。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恍惚中,烈烟石信佛又回到了赤炎城王宫那悠长的曲廊。水光潋滟,荷色翻浪,阳光在檐角,枝中间闪烁金光,
蝴蝶翻飞,蜻蜓点舞。她穿过蔷薇花架的院门,蝉声密集如雨,幽碧阴凉的竹林里,那淡紫薄衫的美丽女子徐徐抬起头,凝视着她,微笑着说:“你的姻缘属于第一个带给你眼泪的男子。”
她的心怦怦大跳,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害怕。
一阵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那女子的脸容突然如水波晃荡,。变作了赤霞仙子,眼中充满了哀怨,淡淡道:“你还是辜负了我的期望,步南阳后尘,舍弃全族,舍弃圣女的责任,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双从袖中缓缓地掏出一个小巧的玛瑙玉锁,低声道:“孩子,为了你,为了火族的神圣尊严,为了火族一百零六城的百姓,我要将你的心永远锁上。”
不要,师父,不要……她摇着头,一步步朝后退去,心中悲楚恐惧,浑身颤抖,滚烫的泪水划过自忆的脸颊,想要大声呼喊,喉中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脚下突然一空,天旋地转,霎时间坠入万丈深渊。
狂风凛冽,大雾迷茫,分不清东南西北,迷雾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抓住了。突然。下方轰隆连震。火炮怒舞,。照得空中姹紫嫣红,那人灼灼地凝视着她,突然松开手,朝火山口俯冲而去,她陡吃一惊,想要抄手去抓,狂风呼啸,他早已旋转着直冲出百丈开外,茫茫大雾中,犹可听见他在呼喊着自已的名字
“八郡主!八郡主!八郡主!……”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就在她耳边回荡。
她心痛如绞,想要呐喊,却发不出声,胸腔直欲进爆开来了,瞪大眼睛,泪水一颗颗地涌出,用尽周身气力,终于大声叫道:“蚩尤!蚩尤!”
声音方一出口,立音惊醒,脸上湿漉漉一片,竟满昌泪水,想起梦中情境,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