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霄未曾言语,见陈瑜收拾好后,便迈步前行。
陈瑜拎着包裹,跟在后头,临走时又看了眼四周已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以及几座临时建起的孤坟,却是当场一愣,再也无法逃避不想面对的事实。
这还是陈瑜第一次面临杀人的现场。
就算早已知道穆天齐是boss,日月星辰四卫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反派,在是注定会身死,陈瑜也无法轻易地看着生命就此流逝。
陈瑜心情沉重郁悒,暗暗承诺道:日月星辰,对不起了,现在我跟楚云霄必须先逃命,不过我一定会叫人回来,把你们好好安葬。我也一定会弄明白,那些不按理出牌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默默记下后,陈瑜闭了闭眼,挥退所有杂念,迈步跟上楚云霄。
陈瑜完全不认得路,树林里又枝繁叶茂、遮云蔽日,只能紧紧跟着楚云霄。
不过楚云霄越走,喘息声便越大,脸上掩不住强忍痛楚之色,血腥味也从身上隐隐传出来。
陈瑜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扶着他,并肩而行。
楚云霄却低低道:“我在前走,可以开路。”
陈瑜心里一震,故意粗声粗气道:“我皮粗肉厚,不怕这些。”
陈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他两腿都有些酸麻,身上衣衫更是被拦路的树枝划破不少裂痕,伤口传来阵阵疼痛;而楚云霄明明一脸苍白虚弱,却仍凭毅力强撑着意识,不曾倒下,看得陈瑜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
楚云霄身体倏然一晃。陈瑜飞快地伸手扶稳他,抬头一望前方,不禁喜道:“快到了!应该是你说的那个村子!”
转头却见楚云霄面色惨白,急促地喘息着,似乎已无力说话。
陈瑜不由转喜为惊。楚云霄喘息片刻,继续示意前行,陈瑜小心搀扶着楚云霄,两人慢慢走了良久,才进入临汜村口。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眼前景物逐渐阴暗,好在陈瑜这个身体有内功底子,眼清目明,立即走向村口唯一一个人影问路。
那人影是位老妇人,面貌朴实和蔼,见到陈楚二人大吃一惊,直欲躲避,陈瑜急忙说出早已打好的腹稿:“婆婆,我兄弟二人路遇劫匪,财物都被抢走,仆从也全部丧命,我兄弟伤势颇重,实在是走不动了,只求婆婆能够指点个地方,让我们借宿一晚。”
陈瑜这个身体虽是boss,外表却是俊秀都雅,绝对的人畜无害;楚云霄更是仪容瑰丽,风采绝世,虽面色雪白却依旧掩不住俊美姿貌,个人魅力老少通杀。
老婆婆看清楚他们的样貌后,立即褪去戒心,面露怜悯之色,叹道:“可怜见的!老身屋里倒是还有一张多余的床。你们要是不嫌弃,便住老身家里吧!”
“多谢婆婆。婆婆大恩大德,我兄弟二人必当铭记在心,没齿难忘。”陈瑜松了口气,嘴里立刻千恩万谢。见老婆婆手里挎着竹篮,又赶紧上前帮忙接过。
“你这小哥倒是勤快。”老婆婆笑得更和蔼了,“老身正要回家,你们跟老身走吧。”
一路走向目的地,陈瑜少不得与老婆婆搭话闲聊,得知她夫家姓孙,村子里都叫一声孙婆婆。
老婆婆问起陈楚二人的姓名,陈瑜见楚云霄不说话,便胡乱编造说他叫“于辰”,楚云霄叫“萧云”。
没错,陈瑜倒过来就是于辰,云霄倒过来就是萧云。陈瑜心内暗暗吐糟。请原谅这两个没创意的名字吧,自己实在没力气多想了。
孙婆婆讶然道:“你们不是兄弟吗?”
陈瑜“呃”的一声,毫无异色地继续编造道:“是啊,我们俩的母亲是亲姐妹,又都是家中独子,母亲与姨母一向亲近,所以我与他也跟亲兄弟一样。”
孙婆婆释然,呵呵笑道:“这就对了。我家的二牛也跟他表弟好得跟一个娘生的似的。”
“二牛大哥都做些什么生意?”陈瑜继续东扯西拉。
“他呀,去城里跟人合伙开铺子,老身也不懂那些弯弯道道,不过能养家糊口就够了。”
不一会到了孙婆婆家里,屋子虽然窄小简陋,却收拾得甚是干净。
一路闲聊,陈瑜也从孙婆婆口中得知,她丈夫已故,目前一个人独居在临汜村,儿子媳妇都在城里,也曾三番两次邀请她搬去城里享福,但孙婆婆不肯,说她在村里住惯了。
陈瑜看着孙婆婆慈祥朴素的脸,想起他在现代的那些乡下亲戚,什么舅姥姥二祖姑之类的,心里便不觉生出一丝亲切。
孙婆婆给他们端上饭菜,虽然是野菜汤加白米饭,但陈瑜饿得很了,便吃得很香。陈瑜又把一直带着的精致糕点拿出来给孙婆婆,孙婆婆推辞了半天才肯接受。
吃完饭,陈瑜主动提出帮孙婆婆劈柴作为回报。陈瑜实在不怎么擅长劈柴,不过仗着内功深厚,忙得大汗淋漓却还算游刃有余。
不一会,见楚云霄步伐不稳地从屋中走出来,似乎想要帮忙,陈瑜急忙挥手:“你都这样脸无血色了还不快去休息?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还会做不到?”
楚云霄倚门轻喘了片刻,又转身进屋了。
陈瑜不由有点郁闷地看着楚云霄离去的背影,内心吐糟:你这小子也未免太沉默寡言了吧!说句话能死啊!怎么说老子也跟你算是患难之交了吧!
劈完柴,陈瑜进屋,见孙婆婆已经歇下了,便轻手轻脚地走进另一个卧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