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一板一眼地挑她话里毛病,“中国怎么会有吸血鬼?”
狄双羽“嗯”了一会儿,“……偷渡的?”
“满嘴胡话。”他耍够了,语气些微放软,不过还是祈使句,“我现在叫人去把车弄走,你不要再追究这个事情。”
“那不行。我问过保安了,他说我停的就是临时车位,以前有一凯美瑞经常停那儿,估计也这附近的,跑不了别人,手贱~明天不去公司了,跟小区里蹲点儿逮丫的。”
“你们公司要倒闭了吗?你闲到因为这点屁事就不去上班。”
“屁事儿?孙子几改椎扎进去我半年工资。”
“又不让你赔钱,该干嘛干嘛去。我挂电话了。”
她对着话筒自言自语,“对,应该直接报案。”
“还没完了?”他不耐烦起来,“这是我的车,叫你不要管了,听不懂是不是?”
狄双羽无奈抱怨,“你好话也不会好好说。”
想是这话攻到了某人软肋,电话里寂静数秒,他选择妥协,“我怕你惹上麻烦,一个小女孩子只身住在那边。”
她美滋滋的,“就是么,这多中听。”
容昱气得差点笑出来,“你有理,弄坏了我车子还要我给你说好话。”
狄双羽长叹一声,“郁闷~~你说我招谁了?”
“如果用车我让华子找人给你开过去一辆。”
“快不用了!我就是坐地铁去上班,把这祖宗在家里晾了一天,结果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什么?”
“我说,再有这种事,直接告诉我也可以。”
“容总放心,我保证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那您先忙吧,我还有稿子要写。注意休息。”
接他个电话比写一天案子还累,说起来,她和容昱现在既不是上下级,又非甲乙方,更论不着长幼序,但她就是无法和他轻松相处,也搞不清楚什么原因。
那个又急又麻烦的标书总算入了大老板法眼,只等明早甲方检阅。狄双羽落了一宿轻松,拿过专栏排期挑了顺眼的开篇。写写又走神,想起容昱的话,狄双羽决定听他一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容老板不差这几只辘轱钱,要报仇索性等华子那流氓四肢健全再说,还全当给他做复健了。给自己研制出这么一副优质的宽心丸了,还是不能完全撤火解瘀,平白无故遭人这通欺负,憋着一肚子不痛快,稿子倒是码得奇快,不知哪来的诡妙灵感,一行又一行,泄愤似的。咖啡劲儿才过,初稿已基本成形,只待细化,上下看了几遍,没挑出大毛病。肚子胀痛,也不愿再熬夜,简单洗漱过躺下了。
夜里来了条短信,是关允qq上线的提示。狄双羽摸黑打开电脑,登了qq,上上下下几次,他仍没注意或是没搭理。等了半小时,他下线,她又钻回被窝,越睡越热。恍恍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遂裹紧被子不敢透气。
又一夜折磨,眼泪并汗水狂流,早晨起来发现床单被子上大块血迹,不由叹祸不单行,从来不准时的生理期又毁了她一床寝具。难怪夜里肚子疼得异常,她还以为是窝火窝得胃胀气。洗完床单被罩还要正常上班,例假非假,卡照打,工照开,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真正体现出我们男女平等的基本国策。
下楼经过车位,容昱说要拖走的车还在,狄双羽停脚看了一会儿,想着到门口得跟保安打个招呼……转身要走忽然觉得不对头,又退了回去,揉揉眼睛再看:四个车轮溜鼓e踩下去触感硬实,居然全换成了新的。
狄双羽被刺激得直嘟囔,“靠,有钱真好。”比人伤了四肢好恢复。掏出钥匙上车开走,红灯时还给华子发了条短信:你直接换条新腿吧,亲。
难得一个大晴天,堵得不算严重。狄双羽一路别扭到公司,刷完卡,过去跟柏林打招呼,想着这就把黑大个儿开回瑞驰,她多一分钟也不想收留这货了。“我把车给朋友还去,中午到甲方那儿跟你们碰面吧。”
柏林一双细长溜精的眼睛眨了眨,“咱开着去竞标吧,回来再还他,我也体会下坐s600提案什么感觉。”
狄双羽哼道:“你想体会这么个玩意儿在你家楼下四轮被扎,是什么感觉吗?”
倒也没拧着非赶这会儿去送车,整理了下提案所用文件,中午吃过饭,一行人开车出门。狄双羽让柏林开车,他不同意,“这车就得坐后排才能理解它所传达的精神。”
另一同事说:“嗯,一上来就感觉底气倍儿足,今天这个标咱们摘定了。”
狄双羽瞅着二位舒服就坐的大老爷儿们,“我要有马克笔就在你俩脑门上各写一个大字:寒、碜。”真是登了对了!
提案很顺利,甲方就几乎没看另外三家的案子,以至于狄双羽都觉得这几天工夫浪费了。出来与两位同事面面相觑,“这是不是段十一的关系啊?”狄双羽问。
柏林也挺纳闷的,“海亮给的客户,说段总很看中这单,让我找几个手快的来做。”
“既然那么重要,海亮怎么没跟着来提案?”狄双羽回头看看甲方的logo墙,不是什么知名房企,签单额也不大,就想不明白有多重要。
彼此都摸不着头脑,柏林一挥手,“不想不想了,反正吃到嘴了,咱撤吧。”
三人鱼贯而行,各自心里分明还有疑虑。
狄双羽把车送回瑞驰,钥匙交给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