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安子非随手一扬,手中的折扇被他抛上半空。黑色的洒金大扇在空中飞舞旋转,划过一道道金光灿灿的光影,非常的华丽绚烂。
萌紫玥望着他年轻俊朗的脸庞,被他锋芒外露的气势所感,不禁莞尔,“但愿见到那些绝世财宝时,你还能头脑清醒地记得今日所说过的话。”
安子非扬手接住扇子,冲着她晒然一笑,“伤心桥下碧波绿,犹记惊鸿照影时!那些绝世财宝再好又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了,我的七星楼日进斗金,够咱们挥金如土挥霍几辈子,只要有命在,还怕没银子花吗?”
说起安子非的七星楼,萌紫玥此前一无所知,现在同样一无所知,只听安子非说是个非常赚钱的行当,却不知他干的什么营生。
安夏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旁若无人,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拍着桌子,极不淑女地吼道:“大哥,小月,你们两个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我不想回去啊,一旦回去了,皇后娘娘必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们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吧。”
她生的蛾眉皓齿,杏脸桃腮,一双醉眼,顾盼之间,光彩照人,端地是丰姿妍丽,玉质天成。可此时她怒拍桌子,作河东狮吼状,与她高贵端庄的仙女形像大为不符。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姑娘常常做些与她外貌大相庭径的行为,让人大跌眼睛。萌紫玥和安子非见怪不怪,一齐将视线投到她身上。
说起她的事,也颇让人头疼,明明是位货真价实的郡主,却因为生得美貌过人而被当朝皇后相中,一心想让她代公主去和亲。由于外戚专权,凌国的皇后比皇上的权还大,饶是谕王爷也无法与之抗衡,幸而谕王妃提前得到消息,急中生智,刻不容缓地将女儿送来栖凤村,对外则宣称郡主到外庄养病了,这才逃过一劫。
安子非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当下便道:“与其回去代嫁,不如继续留在这里,大哥留下人手保护你,若皇后问起,只说你病体未愈。”
萌紫玥略作沉吟,点头赞同:“张少昊会留在栖凤村,他有大将之材,满腹兵法谋略,护住小小的栖凤村完全没问题,你尽可以放心留在这里。”
安子非微微一笑:“张少昊愿意留下来最好,想必师妹也会愿意留下。”
他的话换来萌紫玥和安夏心照不宣的窃笑,范晴心悦张少昊,在他们中这已不是秘密了。范晴是个秀丽温婉的大爱闺秀,张少昊又是个儒雅俊俏的男子,两个堪称良配。
正在这时,羽千夜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他发如墨染,紫衣飘飘,迎着微风,映着彩霞向他们缓缓行来,一张俊脸冷的犹如万年寒冰,幽深若寒潭的美目对其他人熟视无睹,直视着萌紫玥,丹唇轻启:“玥,该换药了。”
又是“玥”,萌紫玥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最新发现的一件事,每当羽千夜冷冷地唤她“玥”,那必定不是自己的千夜。她的千夜只会柔情似水的唤她“玥玥”。
她举起自己的猪蹄,郑重其事地看了两眼,婉言谢绝:“昨日刚换过,怎么又要换了?不用这么勤便吧。”由于每次换药都会疼去她半条命,所以能不换她是坚决不换的。
羽千夜的声音不温不火,没有起伏:“你是个大夫,还是个郎中?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好意思像个小孩子,过来。”
他最后的声音像唤小狗似的,萌紫玥老大不高兴,横竖这厮不是她的千夜,她完全没有必要对他客气,遂硬绑绑地道:“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是郎中,但这手是我自己的,换不换药我自个说了算!”
她面无表情,眼神冷清,俨然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羽千夜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眼角微微一撇,邪魅顿现,斜睨着安子非兄妹道:“你们怎么还不离开?是想耽误南疆之行吗?”
“……”安夏无语,她很想再拍桌子。这位名叫阿九的男子美则美矣,却是一块不折不扣地完美冰雕,一脸的睨视傲物,不通人情之极,动不动就对人下逐客令。尤其是对于接近萌紫玥的人,无论男女他都不欢迎。那模样,俨然萌紫玥是块香喷喷地肉骨头,他就是守着肉骨头的小狗。
安子非脸上的笑容在见到羽千夜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了,面对羽千夜的咄咄逼人,他丝毫不动气儿,反而泰然自若,柔声细气地对萌紫玥殷殷嘱咐:“你好生将养,千万要小心,这手可不比旁的,若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也不用想太多,我一准备妥当便来找你。”
萌紫玥默默颌首,一脸黯然。
安子非这个人,虽然又用假名,又总是神出鬼没搞的很神秘,但却并非什么邪恶之人,甚至还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萌紫玥和他为了栖凤村劳心劳力了这么久,也算结下了不浅的友谊,之间的情份毕竟不同于一般人的。
她望着安子非,轻轻地道:“保重。”
“嗯!”安子非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帘,不忍看她那双黑漆漆,似会说话的眼睛,那会让他挪不动步子的。
真格儿说起来,他之所以愿意滞留在栖凤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萌紫玥在这里。不可否认,他是对萌紫玥有非份之想,存了一份见不得人的心思。但自从阿九来了以后,他发现萌紫玥喜欢的是阿九,便悄悄将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只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感情的事情,总会有个先来后到,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