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冷哼一声,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尖锐地道:“柯画影,你胆大包大,仗着有王爷给你撑腰便持宠生骄,竟敢打碎皇后娘娘赐给我娘的玉镯,藐视皇后和宁家,该当何罪?”
她们身后的一群丫鬟婆子们皆面面相觑,不明白事情怎么陡转而下,变得这般严重了。众人心生惧意,无不屏息敛声。
“……我没有,奴婢没有……”听到是皇后娘娘赐下的物件,柯画影目瞪口呆,简直吓得六神无主了。她花容失色地不停嗑头:“夫人饶命,宁二小姐饶命,奴婢真没有……”
秦嬷嬷也急忙分辩:“宁夫人恕罪,小女绝无此意……”
“啪!”忽然,宁夫人俯下身子,猛地抬手,狠狠掴了柯画影一个巴掌,眯着细眼儿,恶狠狠地道:“作死的贱蹄子,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借机摔坏本夫人的镯子,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啊!”这巴掌响亮无比,宁夫人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柯画影猝不及防,被抽的歪倒在地,不禁发出了一声尖叫。
“画儿!画儿,你怎么样了?”秦嬷嬷既是震惊又是心疼,赶紧扑过去扶她,热热的眼泪含在眼眶。
她仅有这么一个女儿,纵使是个奴婢的身份,但跟在她身边一直顺风顺水的,比大家小姐还娇生惯养。没料到今天却闯下弥天大祸,王爷又不在府中,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柯画影捂着脸,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疼麻木了。
她钗环散乱,狼狈不堪地借着秦嬷嬷的掺扶爬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嘤嘤哭泣道:“娘,女儿没有,女儿真没有……女儿要怎么办?王爷,王爷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虽然哭的含糊不清,宁如烟却长了一双顺风耳,听到王爷二字,她心里的火气如同泼了滚油。心想,这贱人果然不是个好货色,都这种时候了,居还痴心妄想王爷回来救她?
她上前一步,伸臂挽着气哼哼的宁夫人,娇声道:“娘,何必同这种下人置气,她对皇后娘娘不敬,死一百次亦不足惜!即便要掌她的嘴,也让婆子们来打就好,省得脏了您的手。依女儿看,横竖她罪无可赦,不如拖下去杖毙了吧!”
她说的轻飘飘的,对秦嬷嬷和柯画影来说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秦嬷嬷心急如焚,不停的用眼角搜寻王总管的人影,方才她一看势头不对,便向王总管使了个眼色,央求他赶紧派人去寻个顶用的大人回来,也不知寻到没有。
宁夫人趾高气扬的一挥手,从鼻子里哼着气:“来人,柯画影公然对皇后娘娘不敬,你们将这小蹄子拖下去狠狠地打,仗毙作数!”
宁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中立刻有几个人出来捉拿柯画影。
柯画影尖叫一声,猛地扑在秦嬷嬷怀中,浑身抖的像筛糠。她一直有母亲照顾着,侍候的主子又位高权重,何曾碰到过这样的场面,委实被吓坏了。
秦嬷嬷死死将女儿护在怀中,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眼看那几个婆子越来越近,马上厉声喝道:“且慢!打狗尚且要看主人,画儿就算是死罪,也要等殿下回来再行处治!”
宁家的几个婆子闻言,面现犹豫之色,并停下了脚步,转头向宁夫人寻求指示。
宁夫人眼珠儿一转,立即对秦嬷嬷怒目而视,尖声道:“好一对不知死活的母女!我儿马上便要嫁过来当王妃了,亦算王府的半个主人,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犯了错的下人吗?”
反正事已至此,不可能再坏了。秦嬷嬷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先前是关心则乱,此时倒静下心来了。
她抚了抚惶惶不安,宛如惊弓之鸟的柯画影,仰头对着宁氏母女,平心静气地道:“宁夫人,老奴虽然不知夫人为何要送镯子给画儿,但老奴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夫人您是故意松开手的,并使了几分力气,所以碧玉镯才会摔的粉碎!”
宁夫人脸色丕变,愣了愣,眼神不停地闪烁,她就是故意扔的镯子,只是未料到会被秦嬷嬷看见。
柯画影怔了怔,这事情的确透着蹊跷,府中纵然是青石铺的路,可如果没有用上几分力量,镯子摔个七八段还情有可原,但摔的粉碎就显得太刻意为之了。
她无意中转头,凑巧碰到了宁如烟的视线,她正一脸阴冷的盯着她,因为不意她望过去,她目光中的阴鸷之色还来不及收回去。
两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一个惶恐不安,带着几分不解;一个残忍阴毒,含着几分得意洋洋。
柯画影脑中陡然一阵清明,似灵光乍现,又似醍醐灌顶——原来宁夫人说什么侍候王爷,什么王妃过府后需要她的帮衬,原来是在这里打埋伏,专等着抓她的错处呢!
她紧紧地盯着宁如烟,见她心虚的调开视线,她不由恨声问道:“宁二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宁如烟微侧头,纤纤柔荑抚着紫色的衣袖,眼皮儿都不抬,轻笑道:“柯画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用得着对付你么?”
柯画影见她那副模样,越发的深信不疑。遂忿忿不平地道:“宁二小姐,你说的再好听又怎样?把别人都当傻子吗?你不过是妒忌我侍候着王爷,所以百般看我不顺眼,拿我作伐子呢!”
宁如烟装模作样地撇嘴笑了笑:“我堂堂太师府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子,用得着妒忌你一个下贱的奴婢么?你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