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楚诺说。
想了想,白墨目光锁视楚诺:“我从不避讳我对云萧有好感,我喜欢他,相信任何一个跟他年龄相当的女孩子看到他都会喜欢上他。难得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和他的想法很多时候又是那么贴近,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走进婚姻殿堂。”
室内一片沉寂,楚诺唇色发白,抿得紧紧的。
“一年前,我们差点结婚。”白墨语出惊人。
“……”那一刻,楚诺身上有一种濒临死绝的疼,她甚至不知道那些疼痛是从身体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排山倒海,令人恐惧焦躁到了极点。
室内静悄悄的,楚诺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缓慢、虚弱、无力,宛如缠绵病榻,久病之人……
白墨没察觉出楚诺的异常,她轻声说道:“生日那天,我开玩笑跟云萧求婚,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楚诺出奇的沉默,神色淡漠的听着。那么淡漠,仿佛就算现在有人拿着刀剜她的心,她也不会有任何痛觉。
也许,她只是痛到失去了知觉。
如果云萧不喜欢,怎么会同意跟白墨结婚?
“我和他在美国准备先斩后奏,办理结婚手续那天,因为刚下了一场大雪,路面有些湿滑,险些发生车祸,我和他劫后余生,原路返回,取消结婚决定,自此亲人相处……”
楚诺静静的坐着,清冷娇美的侧脸布满了平静,连眉都不曾皱一下。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漆黑慧黠的眸开始呈现死寂般的灰。
沉默,楚诺不再说话,白墨也没有。
良久之后,楚诺起身离开。
“今天晚上你和元朗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在。”说这话时,白墨听到楚诺声音忽然低了低:“你不明白……”
就在白墨以为楚诺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楚诺却止了话,迈步离开了,步伐孤寂,没有丝毫迟疑。
幽深奢华的走廊里,灯光照在楚诺身上,宛如披了一层清浅的银光。
如果有人这时候看到楚诺,会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但却没有泪,她是一个很少流泪的人……
她无声呢喃:“你不明白,你曾经拒绝的,是我
一直渴求的。”
那夜,楚诺离开后,白墨站在阳台上,良久失神。
她和云萧在哈佛求学时,宛如朋友知己,很多人打趣他们是恋人,对此他们从未辩解过。
他们从未像恋人一样拥吻过,他甚至从未吻过她额头,是个连晚安吻都极为苛刻给予别人的男人,在他的眼中只有学业和事业,而女人合则为友,不合疏离,如此而已。
她喜欢云萧,就像喜欢她的亲人一样,但那不是爱。
白墨曾经问过自己,她为什么没有爱上那么出色的他?后来遇到元朗,她才知道,所谓爱,男女双方一定要有需要和被需要。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生日那天,她跟云萧提出结婚,举动或多或少有些冒失和放纵,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不曾想云萧同意了,云萧这么一同意,她也就咬咬牙,就这样吧!
事隔一年,她还能清楚的回忆起那天云萧答应结婚的神情。
当时云萧看了她几秒,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议,就在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云萧竟然同意了。当时的他面色无波,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连丝毫喜悦都没有……
她当时就在想,这么出色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独独缺少了七情六欲呢?风光无限的背后,情感严重洁癖,对情事冷漠,仿佛能够滴水成冰。
那天办理结婚手续,开车途中,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也如坐针毡,结果“车祸”一出,好像都看清了彼此的人生和感情。
他们当时坐在车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后来,她率先打破沉默:“你喜欢我吗?”
“……喜欢。”
她笑了笑:“爱我吗?”
“你爱我吗?”他把问题直接抛给了她。
答案不言而喻。
良久之后,他问她:“还结婚吗?”
想了想,她说:“不要。”
还记得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竟都松了一口气,然后都觉得好笑,就这样和平“分手”。
人生短暂,婚姻不能凑合拼贴,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但她的婚姻不该这么平淡无奇。
第一次,她想追求自己的幸福,遇到那么一个男人,交付出她所有的热情。
她和云萧之间朋友过剩,恋人未满,相处起来更像是亲人。兴趣相投,年龄相当,对于把情事看的很淡的云萧来说,一桩不麻烦的婚姻比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更为重要。
凡尘男女会为爱情失去理智,云萧不会因为她牵肠挂肚,但元朗却可以为了她独爱经年。
阿诺说,云萧当时也在……
她轻轻的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给元朗打了一通电~话:“如果还没睡的话,我们把萧约出来见见面,怎么样?”
原本翌日凌晨,楚诺就应该从落霞山乘飞机离开,但沈千寻再三挽留,盛情难却,她只得拥别父母,在落霞山逗留数日再回国。
白墨留了简讯,昨晚她已经动身回到了k国。楚诺知道,白墨是跟元朗一起回去的。
送别父母之后,时间还不到5点,落霞山静悄悄的,除了寥寥家佣,几乎看不到人。
秋千孤零零的坐落在花园一角,她坐在上面,从忽高忽低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