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屈,果然是真豪杰呀!”一人独处室中,周平也不在忌讳被人听到,禁不住叹道:“只是这样的豪杰也得远迁异域,以避其锋芒,此时的女真人该有多强呀!”想到这里,周平不由的暗自慨叹起来。
正当此时,外间传来随从的禀告声:“将主,李成回来了!”
“哦!”周平惊喜的回过头来:“快让他进来!”
几分钟后,李成进得屋来,满是尘土的脸上被汗水冲开了几条沟,露出脸上被朔风吹的皲裂的一条条细口子,显然他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李成朝周平唱了个肥喏:“末将见过将主了!”
“吃了不少苦头吧,坐下说话!”周平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一张空椅子,问道:“一路上可顺利?”
“将主,请容末将禀告!”李成喘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俺与舍儿兄弟一路往西,只见一路上村寨要么荒芜人烟,要么就是深沟厚垒,戒备森严。离得远远的便有人大声喝马驱赶,好几次看到我们人少还过来抢马,若非我们有备用的马又挽了一手好弓,只怕已经给他们抢走了。俺们沿着桑干河往西北走,过了四五日到了应州地界,就再也没法往前走了,听说前面到处是辽军的败兵和马匪,遇到了就是裹挟进去,也没有听说什么天祚帝的十万铁骑,只得往回走了。”
“这样也好!”虽然没有达到所有目的,但好歹确认了天祚帝十万铁骑袭来的消息的伪假,周平十分高兴。他看了看李成身后无人,问道:“那舍儿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正要向将主禀告!”李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等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土寨子,那时我们的干粮吃的差不多了,只得去寨子里买。却不想那寨子里的头目却与舍儿兄弟是旧识,两边攀谈了几句,舍儿兄弟便应要留下来,还让我告诉将主:我们没有遇到那张关羽。但多笼络些土豪也是一样,他在那边一切都好,还请将主放心。”
周平又详细询问了几句,才弄明白那个寨子的头目乃是罗舍儿父亲罗青汉在怨军时的旧部,怨军造反时遭到萧干领军镇压,郭药师乘着形势不利杀了罗青汉降了辽军,这厮便逃了出去一路上收拢了一伙人,占据了那寨子,打趴下了四周二三十个村落,也勉强算是当地一个小土霸。罗舍儿见了杀父仇人后。心里明白以郭药师现有的实力,自己如果就凭周平想要报仇简直就是妄想。于是乎他便留在那土寨子中,想要联络起来以为自己报仇的底牌。
“果然杀人如草不闻声的乱世,一半大的孩子就琢磨着拥兵自重了!”周平听到这里苦笑了起来,显然罗舍儿不过是效法自己,拉着大宋的旗号当虎皮。笼络父亲的旧部,唯一不同的是他打算向郭药师报仇,而自己则是想要早点解决燕云问题,这两者倒也有共同之处。
“李成,你说那土寨子有多少人?多少马?兵甲如何?你看舍儿这办法行的通吗?”
“禀告将主,那土寨子约有四五个头目,附近的丁壮加起来也有两千余人,真正能打的就不多了,大概有一两百人。战马只有三十多匹,甲二三十套。兵杖只有些刀矛,弓弩很少,箭矢也不多。”说到这里,李成稍微停顿了下:“其实我觉得应州那边要拢人起来不难,从云中、山外诸州那边的马贼、逃兵到处都是。还有过不下去的庄稼人,到处都是,只要别闹的太过分,州里的官老爷也不管,有的还能给个招讨使、守捉使的头衔,不过多半都是旋起旋灭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嗯!”周平听到这里,眼神一亮,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舍儿这招可以成?”
“是也不是!”李成笑道:“说句实话,俺也看出来了,那边不少都是打了几年仗的兵油子,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光凭几张空头告身,恐怕济不得什么事,得有硬邦邦的家伙出来,才能抓的住人!”
“你的意思是?”
“吃的,穿的,铜的、银的,兵甲!”李成笑道:“尤其是兵甲,最缺的就是这个,不少逃兵跑出来的时候就一匹马,其他的都丢得一干二净了,应州那边离塞外近,也不是很缺马。吃的穿的还有钱财只要有个两三百能打的骑兵,破了几个寨子就都有了。再就是盐,眼下里就要打仗了,商路早就断绝了,就算有也价格高的吓人。我去的那个寨子吃的已经都是淡食了,咱们身上那点盐都可以换一个花溜溜的小娘子了!”
“兵甲,还有盐!”周平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眼下的燕京虽然看上去还保持着平静,但实际上却是潜流涌动,一旦耶律淳驾崩,或者宋辽两国开展,各方势力就会跳上台来,各自唱戏。俗话说:“文事必有武备”,自己琢磨着想要在燕京城中插上一脚,手头上必须有一支忠于自己的武装。按说如果自己回到童贯那边,凭借自己过去的功劳和对其的了解,想要弄些兵甲和盐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自己怎么运到应州那边呢?宋辽两国白沟边境现在已经是战云密布,两个三个人倒也还罢了,几十头乃至上百头牲口车辆的商队肯定是过不去的,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将主!”李成的声音打断了周平的思忖:“我刚才进城的时候,看到不少青壮进城,看样子应该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听说都是被李少府招募的。”
“李少府?哪一个李少府?”周平下意识的问道。
“听说是李相公的公子,好像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