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葛朗说得没错,那么景缨叫她“云儿”一事也就不稀奇了,毕竟云嫱和葛朗的姐姐葛甄都曾这么唤她。
“他说过,你是第一个能赢他的人。”葛朗道。
“我?”芸嫱惊奇地指着自己,仍是对他说的那个书童装扮的景缨长不起印象来。
“王爷,反正现在的朝廷已无暇顾及这些指挥使的生死去向,收纳葛家父子或许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个契机,让王爷如虎添翼。而且靶贺王故意将战场选在地势险要的淮华,想必其中藏有蹊跷。葛朗的能力对我们而言恰有用处,带上他不失为一条良策啊。”这时,最先提议才导致了这场争执的楚长史仍不忘在一旁继续帮和说服着冷牙。
听见楚长史的话,葛朗也赶紧抓住这一线渺茫的希望,两眼非常恳切的望着冷牙,道。“我确实不知道刚才云悠说的铁匠铺是什么意思,因为景缨他自己有一干亲信,从来就不会对我们父子俩透露一丁半点有关他计划的事。”
冷牙没有搭腔,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不知不觉中攥成了两锭铁拳。
“你们确定景缨这次是真的有心出战,不会有诈吗?”和葛朗的反应不同,芸嫱听了楚长史的话后则更加不安起来,生怕这场战役又会像以前那样成为景缨娱乐众人的把戏。
“这次他是认真的,因为他有了必须除掉本王的理由……”看着一脸紧张的她,冷牙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心境却越发沉重起来,张口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住了那些认为不该对她说出口的话。
原来他们真的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那为什么她还要瞒着自己?
见她一脸记不起的神情,冷牙没有办法让自己很好的冷静下来。那天景缨看芸嫱的眼神不得不让他在意,那双贪婪的眸子,真的如葛朗所言,势在必得,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身为她的夫君,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夺去,仅是这一点,他也必须要和景缨战上一战。
“听见了吗?淮华和羊舍不同,淮华的城郊地势陡峭没有人烟,四处奇山怪石遍地,脚下的路面不是被厚厚的积雪掩盖,就是由以前的河流结冰而成。这样的地形别说行军打仗,能在上面好好走上两步已算是不错。”心中无论如何都憋着一股酸劲儿,怎么都要发泄出来才算解气的冷牙,语气极不和善的对芸嫱说出这番话,意在威慑警告。
“恩?”芸嫱不明不白的看着他。
冷牙则无谓的扬唇冷笑,话语也趋势尖酸。“你不是贼心不死,想要跟着行军吗?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做你的王妃娘娘,不要去给本王的军士添乱。”
这次芸嫱没有积极反驳,只是开始闷着脑袋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过了一会儿嘴里才咕哝道,“我又不是来做王妃的。”
“恩,本王知道,你只是想为本王生个小世子,急着做娘亲了。”也不知是一句笑语,还是认真,还是故意羞她。冷牙微一挑眉,一派自然得意的说道。
听闻,芸嫱惊恼的看着他,眼瞪如铜铃,绯红的脸颊足以媲美九月里最艳的夕阳。
“楚公休,派些人来看着娘娘。”妖目邪魅地瞟了她一眼,他转而对楚长史道。
“王爷这是要软禁臣妾吗?”芸嫱不满抗议。可并未得到冷牙一眼理会,他一边若无其事地向外面的庭院迈步走去,一边依旧唯我独尊地强调着自己的命令。“要是本王回来以后娘娘有个什么闪失,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芸嫱还想嚷嚷两句,却叫那冰冷的背影堵了个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