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牙以不看医为由强行芸嫱给他一个答案,但芸嫱似乎压根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不是对他好言相劝,反倒连他的营帐都没再踏进过一步,更别提什么端茶递水,照顾左右了。

且不过半日,他就已经好几次派人去请她过来,也让她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这让冷牙极是郁闷,难道她就这样不管自己的死活了?

结果又死撑硬抗过一两个时辰后,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加之几位军医在帐外跪成一排请求不断,他方才应允他们进帐。

然而另一面帐子内,刚差退一个又被冷牙使唤来的侍卫后,芸嫱在榻上坐立不安。不是她漠不关心,是她真的不晓得要如何回应他,现在她脑子里一团乱,她需要些时日好好想想,捋捋。

于是如此,冷牙臂上的毒箭取出以后,遵照军医的嘱咐,是需好生休养十天半月,不能长途奔劳的。所以芸嫱决定先由冷牙的副官领着大队人马拔营回城。留下布泽,葛朗和两名军医同她一起将冷牙送到淮华大镇上,好便照料。

毕竟营里伤药有限。

但哪知,不过短短两日,冷牙就坚持要随大军一起回去,众人死活是劝不住,连芸嬙也没了办法。无奈,只得顺了他。

……

“别再回馨淑苑了。”因为歉意和不放心,回到王府后,芸嬙便跟在葛朗几人身后,把这个身体尚还虚弱,却偏要逞强的男人送回他所住的主院。匆忙一番照料之后,临走时,就听到了躺在榻上的他这么一说。

一句挽留。

芸嬙停步转身看着他,木讷的脸上是对他无声的疑问。

“搬回来吧,从今往后就在这里住下了。”他枕着的头微侧过看着她,俊美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却饱满得很。

搬回来?

对于这几个字眼,芸嬙有些敏感。

她很好奇为什么不是类似“留下来”这样更为确切的说法?

就好像曾何几时她在这只属于他的庭院厢房内落过一日的脚。听上去虽暖,心里却躲不过那惆怅的讽刺。

再想起当日进门之时,匆匆拜堂过后被他犹如敝履弃之于老王妃那空芜的别苑,冰凉冷清的洞房里,唯有已然失色的红烛红帐,与他备好的傅妍的遗物相伴……

她不是还记恨着这些,只是原想一段轻松无谓的感情,竟来得如此沉重,比她想象的更要难以承受。

是她看得太重了吗?

自打知晓了那片心意,她就再也没有怀疑过冷牙的任何一句话,他说喜欢她,她便深信不疑,没有缘由,就是这样莫名的信了。

为他担心,为他紧张,为他难过……

她承认她的心从开始的一点一滴,已经系着他,这正是她披上红妆的目的,得到兰荠王的一颗真心,现在达到了,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害怕那个随时会来到的,离开的日子。

“王爷一片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臣妾怕搬来此处会住不惯,还请王爷成全。”


状态提示:祠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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