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咬唇,手中捧着茶水,低着头。
“这次在去忘山的途中遇到很多事情,我也看清楚了很多,他……其实并不像先前那般恨我,就算是恨,那也是因为曾经我伤害了他,你都不曾告诉过我,我曾狠心的给他下毒。”
落英猛然抬头,步颜雪只是淡笑,“看吧,连你都知道那时候我对他的残忍。落英,宗政桪宁所经历的痛不比我少。”她受到的是皮肉之痛,而他承受的是蚀骨之痛。
“可秀根本就不爱他。”步颜雪凝眸看着落英,她只是低声说,“若是爱,秀当初就不会悔婚,就不会让皇上下旨和亲,落英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秀受伤,如果秀以后恢复记忆,后悔了怎么办?秀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秀再痛苦下去,真的不想。”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步颜雪的手背。
步颜雪无奈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发丝“,落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以前便是以前,我此时只看到现在,我现在心里只有他,我想要随心一次,就为了……为了他曾舍身救我的情意,我愿意赌。”
落英的关心她明白,只是……自己的心,她自己明白,无人能够阻止。
没有人可以做到无条件的为谁而死,可在跌落山谷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不顾一切的跳下。
步颜雪想要赌一把,前世不曾实现的事,只想在这一世实现。
前世她渴望沈彦看她一眼,绕她一命,可他还是残忍的将她推给那些人糟蹋,还要将她淹死,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娶她只为了报复,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他们顺利抢夺爸爸的公司,她就这样成了牺牲品。
这已经是连续十天了,每日悦姬都来沉香苑,不是东张西望,就是冷言冷语。
先前宗政桪宁在的时候,她还有所收敛,得知他前些日子离开,她越来越嚣张,说的话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处处要逼着步颜雪交出落英。
这不,此刻又来到这里,审视的打量着沉香苑。
“这府内都已经死了好几个丫鬟了,公主这里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有人故意包庇,不知道意欲何为?”悦姬淡笑朝着落英,一步步的靠近,“你不是有能耐吗?如今为何不再让‘干尸’出现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落英大声反斥,“‘干尸’根本与我无关。”
悦姬不以为然,只是端坐在石凳上,恍若这是她的苑子一般。
“是吗?真的与你无关吗?本夫人倒是不觉得。”她端着茶水,居高临下的看着落英,一杯茶扑在了落英的脸上。
幸亏不是很烫,落英满脸是水,狠狠的瞪着她,“你……”
“本夫人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帮你擦擦。”说着她已经拿出了手帕,用力的擦着落英的脸,嫩白的脸被挫的发红,落英想要反抗,可手却被步颜雪抓住。
悦姬此番就是想要激怒落英,不然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
“姬夫人真是闲得,只是这种事还是交给落英自己做的好。”步颜雪一把抢过了悦姬手上的手帕,放在落英的手中,“还不快自己擦擦,到房内换件衣服出来。”
落英委屈的福了福身,正欲转身,却被悦姬推了一把,她的额头撞到了石凳上,留下一块红肿。
“秀,她太过分了,你……你要为我做主。”忍无可忍,落英哭着委屈说道。
悦姬一听,玩味的坐在凳子上,像是看好戏一般。
“她为你做主?哼,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悦姬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愤怒的看向落英讽刺一笑,“王爷如今去了外地,我倒要看看有谁替你撑腰,以前有墨牙那喧蹄子在,现在倒好,被王爷气走了,公主本就是不为人知的人,现在即便是死了,也是没人知道的。”
落英咬着唇有些不服气,可是又不能反抗,瞥眼看了看步颜雪。
她只是沉默不语,对着落英微微一笑。
步颜雪承认,悦姬说对了,现在她死了都无人知道,只是,她这样未免太过张狂,真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了吗?
不知道宗政桪宁跟墨牙之间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一向冷漠的墨牙竟然会生气。
那日她端了甜点进入潜心阁,就听见房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你已经有本事自作主张了,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找二哥算了,在我这里也就是大材小用,本王平身最讨厌欺骗,你还有夜箫,我都不会原谅。”
“可王爷如今的身体不是恢复的很好。”
“闭嘴,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王爷动心了,别忘了主子交代的。”
“那是我的事,我自会跟二哥说,你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墨牙后来拉开门气愤的离开,看到她还不忘冷笑。
“留你在世上,真是坏事。”
翌日就听到管家说,墨牙牵了马离开。
“让她离开,这清宁如何能容得下她,走了也好。”宗政桪宁转身依旧画着画,连头都不曾抬起,管家无奈,也只好出去。
“心不在焉,为什么不试着去说服她?”步颜雪走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看看你画的,风景中没有一点旺盛之感,我只看到了枯枝和落叶。”
宗政桪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画的画,烦躁的将那幅画撕掉,“败笔之作,留着何用。”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现在留下她还来得及。”
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