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森伯姆无语。
倒是忻娘尹维俊居然是真的带有任务来的,而不是让林玉山拐来的,让陈安大吃一惊。
“你不是说可以提供军火吗?”尹维俊不客气地问道。
陈安连忙点头应是,差点把这事忘了。
尹维俊快人快语,“我问玉山到上海干嘛,他又始终不告诉我,问他那个军火协议的事,居然叫我跟他来一趟甘肃,这是什么事呀。”
陈安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林玉山叫你来,你就来了,当心他把你给卖到林家当媳妇,当然只是在心里说说,哪敢说出口呀。
“好说,好说,你要多少枪械弹药?我直接从巡防营的手上扣下来给你,好不好?”陈安赶紧陪着不是。
说到银子了,忻娘有些忸怩了,“我们四处筹款,只筹到了五千两银子,而且这次没有带来。”
五千两?这么点银子能干什么事情,银子进出多了,陈安的眼光已经很高了,等闲不放在眼里。
合计了一下,陈安开口说,“就给你一百三十五把汉阳造,各配一百发子弹,我派人送到上海,不要你们运费了,银子更是好办上海付款就成。”
“这么贵?”大眼睛的忻娘,当即用上了人情攻势。
废了半天口舌后,“行,行,我用成本价卖给你,就一百五十把步枪好了。”陈安算是怕了忻娘。
总算争取了十五把,尹维俊也觉得挺有成就的。
突然想起自己貌似也写了申请,秘密加入光复会了,这么吝啬会不会遭伯荪大哥臭骂一通呀,陈安赶紧又添上一句,“第一次交易,给添个彩头,我另外送你五十把步枪好了,子弹都帮你配齐每支一百发。”
尹维俊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别人送的比谈了半天的还要多?旁边的林玉山更是愕然,哪有什么第一次送彩头的,那些火炮就从没有听说降过一分价格呀。
陈安嘿嘿地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了。
水运不过几天的时间,过陆路硬是用了大半个月。尼森伯姆的那些重型设备,总算到了北方工业公司的工地。
全县城的人都轰动了,知县为首的官绅代表都来到了现场,陈安只好派人在公司内部临时办起酒席来招待。
技术总办徐尚武亲自担任了安装总监,甚至比尼森伯姆从上海高价聘来的六位江南制造局的技师还要精通。当然这几位技师一见指挥人选,竟然是据说已身亡的徐尚武时,全都毕恭毕敬,可见徐氏家族在国内军工企业中的威信。
陈安压根就没准备将这几位技师还给江南制造局,反正又不是他出面请来的。
尤其是这几位技师发现还有三位洋人技师完全听从徐总办的指挥时,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十五年前,即光绪十六年,也就是西洋历法一**零年,江南制造局炼钢厂从英国购买一座三吨级平炉,次年在地处城南高昌庙的制造局老厂房内建成投产,成为上海钢铁工业的起始。光绪二十年,又以二十七万两银子从国外引进一座十五吨级平炉和一批轧钢设备。
陈安委托尼森伯姆购买的,就是同类型的平炉和轧钢设备。
按照江南制造局技师的说法,如果管理得当,原料供应充足,这套十五吨级炼钢设备完全可以达到年产一千八百吨优质钢材的水平。
徐总办一边兴致勃勃指挥安装设备,一边问陈安,“陈大人,炼钢设备安装好以后,不知准备生产什么?是单纯提供优质钢材销售吗?”
陈安意气飞扬地回答,“我准备在碧口和陈家庄之间建设一条铁路。”
徐总办瞬间就被雷倒了。
其他旁边的人,也是给吓得不行,花费这么多巨资,就是为了在自己地盘上建一条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的铁路?
徐总办破口大骂,“你有造铁路的技术人才吗?你派人勘探过沿线的地形吗?你算过建起来效费比合适吗?你有铁路上的机车和车厢吗?都没有?你发什么神经?”
第一次见到徐总办发如此大火,陈安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总算想起来,对方是老板,自己是员工,有些尴尬的徐总办嘴里呢喃了几句,干脆眼不见心为静,拂袖而去。
傍晚时分,徐总办铁青着脸找到陈安,递给他一封信,“这是我写给京城詹天佑的信,现在的京张铁路就是他在负责,我让他支援我们几个技师过来。”
陈安大喜,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