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三年夏秋之交,历时三年半的陇南铁路提前一个月全线通车。这回没有举行任何的通车仪式了,所有陇南铁路公司的股东正在为“铁路国有”而发愁,也为四川等地此起彼伏的保路运动所震惊,没有心思来搞庆典。
陈安在陈家庄设宴,亲自招待詹天佑、徐士远等六名铁路工程师,徐尚武总办作陪,为陇南铁路的通车向诸位表示感谢。
“詹总办,陇南铁路虽然号称通车了,但实际上还有秦州那一段,要不你留下来帮我继续做下去吧。”敬了一杯酒后,陈安非常诚恳地作出了邀请。
詹天佑苦笑了片刻,“陈大人,今后都要铁路国有了,你还能修铁路吗?我还是回京师吧,最起码那里还有几段铁路,等着我继续去修建。”
徐士远马上接茬了,“詹总办,还是留下来吧,我相信陈大人的本事,他说要继续修下去,就会修下去的。”徐士远在陇南铁路的修建上,极为敬佩陈安的气魄,早就表态要留下来帮陈安。
“詹兄,陈大人才是一个真正实业救国的好官员,比起腐朽不堪的京师官僚好好太多了,何必还要回去呢,还不如就定居在阶州吧。”深受官场倾轧之苦的徐尚武也出言劝说。
沉思良久之后,詹天佑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谢谢大家的好意,那边还有铁路,我还是要回去的。”
陈安无语,只好再敬一杯酒。
几天后,陈安陪着詹天佑和几位铁路功臣,从陈家庄坐火车到碧口码头,怀着有些惆怅的心情送他们上了赶赴汉口的轮船。徐士远依约留了下来,并让其他几个工程师带信给家人,准备全家都迁居陈家庄。
阶州北方铁路线的修筑没有设想中那么艰难,费用亦是节省了很多,虽然采用多地同时开工的办法严重增加了预算,全线上千里远的铁路最终决算是一千八百万两。陈安只是追加了一百万两的股金,也算是大大节约了。
经过大半年的阶州至碧口线的运行,陇南铁路公司的财务也匡算出来,虽然没有陈安画的大饼那样,有二成的利润,也有近一成半的利润,这让所有股东为之振奋不已。绝大多数股东还是非常理智的,当初希望有一成就满足了,结果是超过预期了。
尼森伯姆秘密采购的五台0.5千瓦火花式无线电台也悄悄送到。这是王洪巽他们到英国军舰上实习半年回来后,极力要求陈安添加的设备。每台单价就高达近八千两,还不包括需要另外配备的发电机和电池装置。
这只是笑率无线电台,只能在大约六十里内实现信号通讯,但是整套设备包括电报机、发电机、天线等,总重大约三百斤,而且天线桅杆较大,所以整套设备需要两辆马车运送,而且至少要一个满编的棚才能完成操作。
英国人在军舰上使用,就不会担心超重超宽的问题。王洪巽到了英国军舰上,最记忆深刻的就是这个舰与舰之间的通讯系统。
这是朝廷绝对管制的军用物资,甚至外国人在租界安装都不行,只能选择转售给官府的电报局。
陈安一开始不知道还有这种玩意,当历经艰辛培训结束归来的王洪巽提起时,马上意识到了无线电台的军用价值,赶紧吩咐尼森伯姆出手搞一些过来。
一番试验以后,陈安还是觉得这笔钱花的有些冤了,陆地作战六十里根本没有大的区别,况且还有有线电话这种更方便的设备,只要四五部电话相互传递,远比无线电台翻来覆去译电快捷。
当然,在军舰上这种笑率无线电台作用就大了,可陈安手头上根本没有军舰呀。设想中的水师倒是有,就是王洪巽等人偷偷在训练的人手,可惜用的是没有武器的鱼雷艇。
如果能距离再远些就好了。陈安也没在意,直接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了卢思,让他秘密装置在那两艘千吨级货船上。
中秋节刚过去才几天,吃过中餐的陈安惬意地靠在躺椅上,慢里斯条地品着月儿刚泡好的绿茶。
紧急电话突然再一次响起。
陈安有些诧异,这部电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响起了,因为能够达到如此紧急的事件并不是很多。
“情报司驻汉阳的人员,同时发给陈家庄和阶州的密电。”对方非常急促,连称呼都忘了。陈安有些迷糊了,直接发给两处,这违反情报系统原则呀。
电话那台丝毫没有让陈安继续猜测下去的闲情,马上说出了密电破译后的惊天内容,“昨晚新军起义,已夺占武昌。”
“什么?”陈安猛然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有些茫然。
很快,陈安清醒过来,飞快的挂下电话,直接跑出后院,大叫,“虎子,虎子,通知所有人立即到总部开会。”
虎子从一侧别院中跑了出来,有些惊讶,“所有人?是哪些人?”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有些乱了,陈安连忙站住,定了定神,重新吩咐,“老爷子,石头,玉山,李虎臣,,通知他们明天晚上到陈家庄,召开紧急会议。”最远的是李虎臣,被派驻到两当县,要二百里加急快马赶到成县才有火车。
在阶州的林玉山直接将密电转发给总部一遍,已经坐上火车,往陈家庄赶回来。
次日晚上,陈安坐在会议室内,不仅有陈老爷子、柳老管家、林先生、段捕头和林月儿,还有柳石、林玉山、虎子、王洪巽以及新加入的胡景翼和高桂滋等军方高层,也邀请了徐尚武、徐士远、科瓦尔、莱恩等在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