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乔此刻还不清楚到底生出了何事,只不过觉得今日的早膳送来的略有些晚,不过糯米粥熬得倒是极为软滑,入口即化,薄玉乔还以为是小厨房的婆子转了性,方才能这般妥帖。
如今既然回到了瑞王府,薄玉乔也不欲再耽搁下去了,若是能将程氏给毒妇给除了,日后也好安心些。楚峥先前已然应承于她,说要给自己个儿侧妃之位,不过即便身为王府侧妃,依旧不好明目张胆的对朝廷的诰命夫人动手,否则薄玉乔若是犯了众怒的话,恐怕便更合旁人的心意了。
即便如此,薄玉乔也并未想过放过程氏这个毒妇,这妇人将薄府阖府之人都给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让老太太知晓薄娆之死与程氏有关,想必事情便会更为热闹了。老太太自己个儿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自是不会太过惜命。
程氏身为儿媳,居然胆敢谋害薄府的子嗣,便连封氏腹中的孩儿、以及阳哥儿也不放过,再加之是程氏将薄娆所服下的避子汤换成的安胎药,如此方才使得薄娆薄正兄妹二人的腌臜事儿曝露于众人眼前。
桩桩件件的恶毒之事,老太太若是知晓的话,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如此一想,薄玉乔芙面上便显出一丝娇俏的笑意,一旁的黄莺伺候在侧,倒是觉得小姐今日以来,虽说有些消瘦,但眉眼间的韵致却更添几分,着实动人的很,即便她是个女子,也不由的有些晃神儿,被小姐的容貌所迷。
心下已然打定了主意,薄玉乔自是不欲再耽搁下去,而后便径直吩咐黄莺去取来纸笔,随后便将程氏所为的恶事,事无巨细的写在宣纸之上。因着这信是要送到薄府的,为了避免老太太认出自己的字迹,薄玉乔便以左手提笔,虽说如此落笔仍是有些不便,但好歹自字迹上寻不出半点端倪,也算是妥当了。
将薄娆之死阐明之后,薄玉乔便径直将墨迹已然干涸的宣纸放于信封之中,而后便将处于院中的素墨给唤了进来,开口道。
“素墨,今夜你便入薄府寿吾院之中,将这封信送到老太太面前,可切莫曝露了身份,否则若是让清远大哥知晓的话,事情便有些难办了。”
听得薄玉乔的吩咐,素墨自是不敢怠慢,登时便冲着薄玉乔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
“小姐您便放心罢!奴婢自会将此事办妥当。”
见着素墨那副清丽淡然的模样,薄玉乔菱唇微抿,而后便轻笑一声道。
“素墨,等到将信送到薄府之后,你便再去杏林馆一趟,替我取来安胎药,若是能将义父带进府中的话,亦是极好的。”
此刻薄玉乔还处于禁足之中,自是不能随意离府,否则以原香玉的性子,定然会多生事端,等到楚峥向皇室请旨,将自己晋为侧妃之后,到时便不必顾忌原香玉以及孙清荷了。
虽说薄玉乔言语之中不带半点调笑的意味儿,但素墨却自小姐眼中辨出了揶揄之意,素来淡漠的面庞现下也显出了一丝绯色,那绯色便仿佛胭脂一般,配着如玉的面庞,真真是极为好看。
素墨将信收入怀中,而后便径直退回院中,开始调教原本漪澜院中的八个粗使丫鬟,这些粗使丫鬟虽说模样生的不若以往橙芳红蕊那般好看,但一个个性子却是极为安稳的,若是调教好了,日后说不准还会成为小姐得用的助力。
素墨心中其实也为难的很,毕竟如若嫁给了莫如青的话,她的奴籍是一定要销去的,否则让莫如青有了一个奴婢媳妇儿,她心下自是会极为愧疚。但如若销了奴籍,她也便不能回府伺候小姐,如此便让素墨陷入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将过了晌午,王府总管福荣便带着另一位公公来到了漪澜院,另一位公公瞧着也有些年岁,且身上的服制要比福荣来的更为华贵,说不准还是大内总管之类的人物儿,自是不能怠慢的。
此刻,福荣面上挂着极为浓郁的笑意,待见着薄玉乔之时,口中的吉利话儿便一句一句的往外冒。
“乔夫人,如今真真是您的福气啊!陛下已然将您晋为侧妃的位分,且刻入宗室玉牒之中,等再过八个月,您腹中的小世子便会出生,双喜临门,真真是让人艳羡不已。这便是宫中的福顺公公,特奉皇命前来宣旨。”
听得此言,薄玉乔便径直自红木凳子上起身,唇畔也勾起一丝笑意,而后冲着福顺公公道。
“多谢福顺公公了。”
说着,薄玉乔便径直跪在地上,听得福顺公公尖利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薄氏玉乔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且孕育王府子嗣有功,故册封薄氏为瑞王侧妃。钦此!”
接了圣旨之后,薄玉乔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因着她并非是封为正妃,所以这圣旨也不过是到漪澜院宣旨。未曾见着原香玉以及孙清荷愤怨的模样,薄玉乔心头真真是觉得极为可惜,不过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黄莺在薄玉乔身畔伺候也十年左右了,自是极为清楚小姐的脾性,自地上起身之后,便去了内室,取出了两个荷包。这两个荷包外头瞧着都是极为相似的,但一个荷包以金线勾勒上头的竹纹,另一个荷包上头以银线勾勒出竹纹,其中各装着数量不等的银票,金线荷包之中是一百两银,而银线荷包之中则是五十两银。
将金线荷包交给了自禁宫之中出来的福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