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王如今本以为大封皇帝会重礼相迎,却不想到了宫门口,只看到礼部同鸿胪寺的官员在那里等候。
“敢问大封皇帝为何不开宫门迎接?”拓跋王本就是个鲁莽大汉,在蛮北向来尊崇武力说话,一下马车见到迎接自己的只是几个文弱小官,心下有些瞧不起。
见拓跋王开口便是无礼,再次迎接的几人相看一眼,才有为首的孟大人上前一步高声道:“请拓跋氏侧门入宫,皇上和诸位大臣已在金銮殿等候。”
之后又派了人将拓跋公主送到容贵妃宫里暂歇,至于二人所乘马车和拓跋氏为其女特制的香薰撵车自然被阻在了宫外。拓跋王愣了一下,可看到宫门前劲装的侍卫,又想到自己此番的真正目的,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与孟大人一同入宫。
倒是燕戎公主一路上多了许多感慨,都道是大封繁荣富庶,本来她也以为那不过是传言,却不想入眼便是满宫的富贵。待到入了容贵妃的扶摇宫,她更是为院中的假山亭廊和殿内名贵摆设嗔目结舌,再难掩心中的渴望。
手中是上好的官窑白瓷茶盏,通透白皙绝无杂色,杯中亦是上好的雀舌茶水。燕戎公主手指划过杯壁,感受这茶水的温热和心中翻腾的嫉妒,笑道:“大封当真是富贵之地,娘娘想必是大封陛下最宠爱的女人吧。”
这话问的失了规矩,但早就得了消息的容贵妃却并未生气。这蛮北民风奔放,女子不习礼仪却崇尚武力,燕戎这般问也定然是收敛了许多。
“大封注重礼仪教诲,本宫之上还有皇贵妃,怎能称是皇上最宠爱的人?”说着端庄的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掩口笑道,“公主此话切莫再说。”
怔了一下,环视四周,这都不算是最宠爱的人?那皇贵妃那里得有多奢华!这般想着,眼神一暗,父王说过大封天子极为有谋略,是不可多得之对手,此次和亲他定会将自己收入后宫。之后她便要想办法得了皇帝宠爱,想办法套取有用的消息,以帮助蛮北皇庭重新归来。如今未见天子,她已向往这大封无上的繁华。
敛了眼底的不甘,燕戎公主抬头,朗笑道:“是燕戎失言了。”端的是直来直去,配上艳丽的五官和涂了胭脂的红唇,当真容易让人认为这是一个烈火般的爽朗女子,难生厌恶和反感。
容贵妃端起茶杯以手绢儿挡住嘴角的嘲讽,不再说话。早就有传闻说拓跋氏的女子善妒且虚荣,且看这次皇上如何打眼前这个满是野心女子的脸面吧。想到昨日皇上特意安排自己去羲和宫与沈夕瑶通气儿,容贵妃就心中暗笑,这是怕惹了沈夕瑶多心呢。
待到早朝结束,谨宣帝直接派人将拓跋王父女送到了宫外的驿站。丝毫没有重视的意思,更没有见一见燕戎公主的想法,哪怕她父王几次骄傲的说其女绝色之姿。
崇德殿,鸿胪寺和礼部再次禀报了一遍接待的流程,谨宣帝觉得并无可改的地方,才让几人退下。后又宣了安王和卫城入宫,暗中叮嘱其严查今日出入京城的人员和拓跋氏的随从。这次虽说是和亲,但拓跋王定然会安插些心腹潜伏在京城,而这些人决不可久留。
谨宣帝到羲和宫的时候,沈夕瑶正翻着手里的关于蛮北燕戎公主的画像和传言,见画上的人五官虽然艳丽却少了精致和女子当有的娇美。嗤笑一声,若放在一般人眼中,定然称一声尤物。可偏偏是要献给谨宣帝的,这眼中与当年废长公主无二的野心,不知会不会勾起谨宣帝的小心眼。眯眼一笑,想到谨宣帝对这位公主的算计,不由切了一声。暗道谨宣帝这只狐狸,拒了人家公主还得让人称道,又要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不过想到归根也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肚里的孩子,心中又不由泛起一些涟漪。大概怀孕的女子,都希望被人护着,宠着吧。
“怎么看着这般高兴?”因为担心惊吓到沈夕瑶,近日里谨宣帝前来都不许人喝唱,这倒是便于他偷袭了。说着一手揽住沈夕瑶的腰部,将下巴靠在她肩头,另一只手自将她刚刚翻动的东西拿了起来。见是自己来羲和宫时候带来的资料,也没了兴趣。语中都带了许多轻视,“看这唠子东西干什么,没得费心受累。”
挑挑眉,沈夕瑶扬了扬脑袋,“不是说这燕戎公主是蛮北最美的女子么,怎得皇上看了就不动心?”
“怎么朕嗅出了一股子醋味?”谨宣帝将人抱在怀里,捏捏沈夕瑶的手心,笑道,“朕可对那些无关人等毫无兴趣,再者说珠玉在前,那容得下别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话是实话,佳人在怀,总有些意动,可偏偏这人自己够得着却碰不得。想到这里,谨宣帝不由将目光自沈夕瑶身上微微移开了些,心中暗自念了两遍清心咒。
沈夕瑶并不知谨宣帝心中的煎熬,只是最近自己时不时觉得虚弱,让她心里有些着急。后来得了御医诊脉说是肝火有些旺,心中又有忧心,才导致那些症状。想到自那日诊脉后,谨宣帝日日来劝导,又暗中让容贵妃等人来陪着自己,心中也是动容的。
长出口气,将额头抵在谨宣帝的胸前,少于的主动和温顺让谨宣帝一怔。片刻后,嘴角才挂起了一个笑。
“妾知道皇上今日是极忙的。”与蛮北的征战刚刚结束,加上之前谋反之事遗留下的问题,还有将至的科举考试,这些事定会让谨宣帝忙碌到顾不得休息。可他还是日日都要来一趟羲和宫,且每次来都表现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