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勾眉,阴鸷的眸光落在陈则应身上,眸中寒意弥漫,看了他半晌,才似笑非笑道:“这不就是你和兰姑姑所期盼的么?你们颠倒是非,添油加醋的在太爷面前污蔑我,不就是想要气倒太爷,要太爷不能再插手生意之事么?如今,正如你们所愿了!”
言罢,再不理陈则应,只走到东边的屋子,那里是花溱州日常起坐的地方,桌案上有笔墨纸砚,她没有功夫耽搁,要先给花凌天写一封书信报丧!
陈则应被花未眠瞪的心内一寒,无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实在也料想不到才十几岁的忻娘,眼神竟这般锋利,被她瞪一眼,就好似刀锋过处,隐隐被割开了心似的!
听了花未眠的话,他便知道花溱州已经没了,心中忍不住一喜,就好似看到了整个胭脂商铺归了他们陈家一样,但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瞧着一屋子人都面露哀戚,他心里却惦记着要去给花听兰报信,因此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他就悄悄退出了屋子,一出门,就一溜烟的出府去找花听兰报信去了!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陈则应的离开,云重华眼角余光一扫,已经是瞧见了陈则应的离开,他眸光深幽半晌,没有出言,眸光一闪,复又去看花未眠写书信去了!
花未眠知道花听兰给花凌天的书信里,定然也是与跟花溱州说的一样,将她的事情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具体的说一遍,至少只有花听兰的一面之词,至于花凌天要听谁的,那就是他自己的判断了,反正她是问心无愧的!
此时花溱州已去,嫣红之事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而花凌天远在杭州,对家中之事一无所知,如今他是肯定要回来的,家中发生何事,也该告知他一声!
花未眠挥笔而就,洋洋洒洒一大篇写下来,将一开始花雨霏和胡氏如何谋害她和她娘,还有周氏做下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写了一遍,然后便是花雨霏跟云之凡的事情,以及花溱州和云鹤两个一起对花雨霏的安排,之后她还写了她跟云重华之事,告知了花凌天她要跟云重华订亲之事,最后说的就是嫣红自己谋划还连带着周氏一起在里头陷害云重华的这档子事情,只是因为周氏是花凌天的亲生母亲,花未眠下笔很轻,不过将周氏所做之事寥寥几笔带过去罢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无谓再在言语上惹的花凌天生气了!
花凌天是个纨绔公子哥儿,除了拿银钱败家之外,什么都不会,只要有银钱在手里,就是有人杀了他的亲爹亲娘都没事,所以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只要花未眠处理的不过分,他根本不会过问半句,花未眠之所以写出来,也是不希望再有像花听兰这等颠倒是非添油加醋之人了!
花溱州不在了,周氏等一干人一定暗自心喜,他们是斗不过花未眠的,家中内宅还有茶庄的生意,现在都在花未眠手中,各人各有掣肘,是不能再对花未眠下手的,而今,他们只怕都盼着花凌天回来,这些人心里一定都在盘算,这对父女闹个底朝天,他们又能渔利几何!
其实花听兰说的极对,花溱州不把家业留给花凌天,却留给了她,这就足够花凌天吵嚷不休的了,如今花溱州又没了,花凌天无人管束,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模样呢!
花未眠是绝不会把家业给花凌天败掉的,只是想起父亲那个样子,她额角隐隐作痛,但她总是要过这一遭的,心中并不惧怕花凌天!
信之末尾,她也言明了花溱州将家业交予她的事情,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说的,也没必要瞒着花凌天,并且很简单扼要的陈述了花溱州的想法,书信写就之后,她盖上自己新做的家主峪,然后将书信交给青芽,抿唇道:“让芸烟打发他的人把这封书信送到杭州去,若去了杭州没见到大爷,就转回来,在官道上留神找找,也许大爷在回来的路上也指不定的,总之,这封书信一定要交到大爷手上!”
青芽答应着去了,转眼浮白送了郎中转回来,花未眠瞧了一眼花溱州屋中放着的漏刻时辰,现在才是未时初刻,她遂又抿唇对着浮白道:“命人请了赖管家前来,然后交代给赖明家的媳妇,三刻钟之后,我要在议事厅训话,关于给太爷办丧事的事情,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众人知道!”17690093
浮白答应着去了,这会儿花未眠当家,又出了花溱州这样的事情,自然她自己的人是最得力的,有些事情一时没有分派下去,她就先只能紧着她自个儿的人用了,待议事厅议事之后,差事自然就会分派下去了!
虽说花未眠这边还未传出消息去,但是内宅之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花未眠急着让人请王太医来花溱州这边的事情就像长了脚一样传遍内宅,各个人听了这消息,各有心思,只是忙着赶过来的却只有游氏一人!
游氏一见花未眠,眼圈就红了,忙赶上来问道:“太爷怎么样了?”
花未眠抿唇,看了一眼内室,她知道游氏心里对花溱州还是有些感情的,因此轻声道:“娘,你节哀吧……祖父在里头,你自个儿进去看看吧!”
引月引着游氏进去看,半晌,就听得屋中有压抑的哭声传出来,花未眠皱了眉,想进去劝劝游氏,结果门帘一挑,赖明等人便进来了,看见花未眠,几个人当即垂手侍立在一旁,齐声喊道:“大姑娘!”1ce05。麺魗芈伤
花溱州曾交代过赖明,若是他不在了,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