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安醒來时,发现自己身边又是空荡荡的,冬儿再一次趁着自己尚未醒來离开了,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各种不解困扰在他心头,想到昨晚,自己提出打算离开南京返回洛阳,要冬儿跟自己一起离开时,冬儿并未直接答应,反而在床上突然变得主动疯狂,杨平安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祥感觉,
这种不祥感觉,一直持续到傍晚,随着新任大周皇帝杨曌的到來,而彻底解开了,
杨曌一來,随同的武婷便将闲杂人等从房间内撵出,同时命人守在门外,只留下杨曌与杨平安二人在房中,
“你当真要走。”杨曌沒有啰嗦,开门见山道,
知是冬儿告诉了杨曌,杨平安沒有隐瞒,点点头,
“你当真舍得下。”杨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激动,
犹豫片刻,杨平安略显艰难道:“舍得下要走,舍不下也要走,那边有太多令我牵挂的人了。”
“那这边呢,这边就沒有你牵挂的人么,你就舍得我……舍得冬儿妹子么。”
“你说什么。”杨平安一愣,“你的意思是你要将冬儿扣下。”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负心人,已害得冬儿妹子投河自尽,难道真要害死冬儿妹子才肯罢休么。”
“你卑鄙。”
杨平安恼了,
早先他和杨曌的约定,说的很明白,他帮杨曌除掉杨硕,助其顺利登基,而后者当放冬儿随他一同离去,
现在杨曌得偿所愿黄袍加身,可居然不守承诺,要将冬儿扣在南京已作要挟,这彻底激怒了杨平安,
咆哮声刚起,门外就传來杨平安熟悉的声音,是冬儿的:“相公,莫要怪武家姐姐,是奴家不愿与你回去。”
一阵小跑,冬儿从门外跑进,站在杨平安面前螓首低垂,好似做了错事的孩童:“相公,此事真的与武家姐姐无关,是奴家累了,不愿舟车劳顿,只想安安稳稳的留在此地过活。”
“不可能,冬儿,你跟我说,她到底如何胁迫的你,逼你说出这番话來。”
“相公,你不要再逼奴家了,武家姐姐说过,你是做大事成大事之人,奴家现在跟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负担,奴家不想再连累你,只愿留在江南,曰曰为相公祈祷,祈祷上苍保佑相公人如其名平安无事。”
冬儿说的真诚,语带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杨平安看得心痛,才想将其揽入怀中安慰,却被杨曌抢了先手,一把将冬儿拉过去,让其趴在自己肩头,
“你就不要在逼冬儿妹子了。”一边拍打着冬儿后背,杨曌看向杨平安,“你此行返回洛阳,危险重重,杨睿对你的杀心不比杨硕少,而在洛阳,羁绊你的人太多,很容易便会被他所趁……”
杨曌直言不讳,就是自己劝说冬儿留在江南,随着杨硕之死以及她黄袍加身,对于杨平安來说,南方已无危险,但北方潜藏的危险却更大了,这危险正來自于北唐皇帝杨睿,
冬儿心善,杨平安在偃师县未曾发迹时,便曾被人以冬儿相挟,最后更是逼得冬儿投河自尽,幸得杨曌当时一直在偃师,一方面观察杨平安一方面运作护送杨雄返回江南之事,这才于黄河之中救下了冬儿,
如今杨平安已然居然天下纷争之中,天命者身份彻底暴露,可头伤未愈的他却始终不记得自己天命者的身份,这更加剧了他的危险,
因此,杨曌希望冬儿留在江南,至少在这里,她可以保护冬儿安全,而杨平安在洛阳也会少一个羁绊之人,
杨平安是真不想承认杨曌所言有理,不论对冬儿还是对他自己,冬儿留在江南都是一件好事,只是他实在舍不得冬儿,舍不得自己來到大唐后的第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人,
犹豫再三,他终于点了点头,同意冬儿留下,强行将其从杨曌身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相公,你能否也留下來,武家姐姐说过,北方太过危险,许多人都想害你姓命,而武家姐姐无法保护你,奴家只担心这一别会变成永诀……”伏在杨平安怀中,冬儿盈盈啜泣,不听劝说着杨平安,杨平安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能舍得杨平安,
杨平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冬儿,总不能告诉她说,洛阳那边还有他好几个老婆在苦苦等他吧,
杨曌看出杨平安的为难,替他圆场道:“冬儿妹妹毋需如此忧伤,只要我还在,只要大周还在我手中,那杨睿便不会轻易害你相公,
杨硕在时,他以你相公对付杨硕,如今只怕该让你相公对付我了,所以你相公三五年内应当无恙。”
说到这里,她有转向杨平安,轻声道:“杨郎,若是有朝一曰,你我对阵沙场,你会对我下手么。”
“你放心便是,我不会替杨睿卖命,更不会上战场。”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若是将來,我带着旁人重返江南,你可会欢迎。”
杨曌眼前一亮,可瞬间又黯淡下去:“你说的轻松,你以为杨睿会不防范与你,任由你带着那些莺莺燕燕离开东都么。”
“事在人为么,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给你们带回來众多姐妹,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不用相互牵肠挂肚,忍受离别之苦了。”
“呸,登徒子。”杨曌狠狠啐了一口,可眼中并无太多恼怒之色,冬儿不会计较太多,她的心愿很简单,就是能够常伴在杨平安身边,至于有多少人与她分享杨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