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眼见褚沛所属唐军就要合围,史思明不敢恋战,虚晃一枪,拼着后背被狼牙棒砸住,喷出一口鲜血,却也借力飞了出去,拉开了与安禄山之间的距离。
眼见安禄山想要追过來,手中长枪直接掷出,延缓了他的脚步,而后史思明转身就走,欲逃入周围树林之内。
可是他刚转身,就见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同时褚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狗贼,纳命來。”
咔嚓。
史思明只觉得喉头一凉,浑身的白毛汗才出了一半,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眼神中连半丝不甘都沒來及露出,沒了生气。
一个人头咕噜噜滚到一边,被褚沛高高挑起:“叛将史思明已死。”
史思明的兵马人数处于劣势,体力也不支,早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而今听到这声大吼,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彻底崩溃,再无招架之力,不是心神失守被杀就是转身便逃,但更多的却是直接丢了兵器跪在地上投降。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唐军,杨平安也不好将他们全部杀光,立刻命令安禄山带兵追击逃走者,孔皓夏领一支兵马赶往山坳出口戒严,不让任何人逃出山坳,以免惊了山坳外面的箫定谋。
然后他又下令杨国忠带人将那些降兵全部捆缚,这才來到褚沛身边,轻拍其肩头,劝道:“莫要再哭了,我想令祖若是有灵,也不愿见到自己子孙嚎啕大哭,你若能继承令祖遗志,沙场扬名,将会是对令祖最大的安慰。”
“噗通”一声,褚沛跪倒在杨平安面前,双手抱拳激动道:“多谢驸马替末将报仇将贼寇正法,末将这条命,今后便是大人的,末将誓死效忠大人,愿牵马坠镫以报大人大恩。”
山坳内的喊杀声持续了好一阵,而且声音也不小,还有鼓声响起,这么大的热闹,早就传到了山坳外,箫定谋和李林甫都听得清楚。
他们还以为是杨平安与周军厮杀导致,又或者是史思明发现了杨平安导致,独独沒有考虑过,会是史思明灭亡的丧音。
安排了兵马警戒山坳内动向,箫定谋早早的睡了,白天担惊受怕,晚上兴奋激动,都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可以说是自抵达扬州后最香甜的一觉,还做了个美梦,他梦见杨平安的人头被史思明呈在了自己面前,而后东都城内的白雪公主伤心欲绝几欲昏倒,苏贵妃母子失去外援,再也无法与箫淑妃争宠,最终被打入冷宫……
清晨醒來时,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一出营帐便询问将士史思明可曾回來。
得知史思明尚未返回,他也不着急,反正瓮已布好,鳖也入瓮,一切只是时间问題,不用心急。
我为萧家立此大功,虽是擅自做主,但叔父想必不会怪罪我吧,嗯,肯定不会,还应当大大奖赏于我。
心情舒畅的他,破天荒的沒有打骂军中将士,而是找來李林甫,商量如何撰写奏折,不管怎么说,也怕都是准驸马,得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待不是。
只是二人还沒來及提笔,就有将士來报,说是一支兵马欲闯出山坳,如今列阵营前。
唐军,周军,史思明死哪儿了,好容易好起來的心情,随之沉落,箫定谋心中大骂史思明,可还是与李林甫來到阵前,想要弄清楚对面究竟何人。
二人才翻身上马,带着一众萧家派來保护他的亲兵來到阵前,远远就看见对面上万兵马列阵在前,气势高昂杀气腾腾。
居中一人正是杨平安。
“是他,他居然沒死,史思明这个废物。”箫定谋心中大骇,杨平安麾下兵马并不比他少,而且史思明不在,那些兵马他未必指挥得动。
而且他已经认出來,杨平安左后两侧的正是其手下哼哈二将杨国忠和安禄山,史思明入山坳一宿,居然一无所获,这怎能不让他恼怒。
杨平安手下的兵马,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再不是当初的农民兵了。
两万兵马分作三军,左右两路各有五千兵马,分别由孔皓夏与褚沛率领,他自己坐镇中军,遥望山坳口的唐军。
“国忠。”
轻轻吩咐一声,浑身铠甲的杨国忠与安禄山策马上前,前者手中拎着铁皮喇叭,高声道:“尔等听令,史思明罔顾皇恩,不死报效国家,谋害天长守将在前,加害当朝驸马在后,意欲投靠大周,幸得驸马明察,洞悉其歼计,于昨夜将其斩杀。”
说到这里,安禄山大手一扬,史思明的脑袋便被丢了过去,咕噜噜滚到对面,对面唐军中有史思明的亲信,快速将脑袋拾起,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史思明是悍将,大小阵仗无数,少有败绩,哪怕人品再不怎么样,在军中也是威望极高。
他的人头,就像是瘟疫一般,快速扩散开來,混快传染了全军,那些将士无不茫然失措面如死灰。
便是箫定谋也是心如波涛难以平复。
杨国忠的声音还在继续:“驸马心怀仁慈,不愿多造杀戮,今曰给尔等一个机会,立刻放下兵器投降,驸马愿替你们向圣上求情,只诛首恶余者不究,否则一个个抄家灭族不得好死,还不放下兵器等待何时。”
这个事情是在是有些大,史思明与杨平安之间的恩怨,不是僵尸都有所耳闻,可饶是如此史思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手下将士,说要杀杨平安。
杨平安也沒说,但直接这么做了,而且将史思明的人头丢给了他们,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