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飞出去的银澈惊大了眼,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巨大而尖利的牙齿贯穿了右腰,难以忍受的剧痛深入血肉之中,每一次呼吸都似游走在生死边缘。
蛇口中一片黑暗,我咬紧牙关,聚起最后的力气,将狩猎女神一点点地拉开,耀眼的白光划破黑暗,朝着蛇的内部贯穿而去!
紧闭的蛇口再次张开,九头蛇发出凄厉的惨号,蛇牙上的我被狠狠甩了出去!
“凌衣——”
急红了眼的银澈当即一跃而起,一把接住空中的我,又落于石台上。
无力地躺在银澈怀中,浑身的痛楚早已将身子麻木,身体的热量不受控制地流失,被贯穿的腰际,正不住地往下淌着血。
抱着气息奄奄的我,银澈的紫眸逐渐失去了光彩,蒙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暗,而不远处那唯一的蛇头还在拼命地垂死挣扎。
“居然把她伤成这样……”
几乎是咬着牙迸出字眼,银澈的眸里亮起奇异的光芒,肉眼可见的黑色气场盘旋在周身,仿佛一旦靠近便会被撕裂。
银澈蓦地抬头,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绿血暴洒中,那不死的蛇头竟被凭空撕裂开来,连一丝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然而被撕成两半的蛇头却还未气绝,竟又立起身子撞了过来。
银澈只是冷冷地盯着它,被撕成两半的蛇头又被不断撕裂,撕裂,再撕裂……像是虐待一般地,银澈残忍地对九头蛇施行着极刑。
恐惧,深深地植入每个人的心间,不仅是因为银澈难以解释的力量,更因为那格外狠毒的方式,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我竭力地伸手触向他冰冷的俊脸,艰难地轻唤,“银澈,停手……”
紫眸里的光芒因这一句而消退,周围的黑色气息也在瞬间敛去。
银澈微微一怔,恢复清澈的紫眸担忧地看向怀中的我,“凌衣,你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却瞥见银澈身后的蛇头碎片,竟化作了一条条大蛇,上百条巨蛇铺天盖地地朝众人袭来!
筋疲力尽的众人再无反抗之力,唯一有行动力的伽隐连忙朝我所在奔来,还未接近,却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吾在月光下乞求,藉由灵树与月之守护,打破四方的灾厄!”
一道道绿光洒落而下,却是一根根槲寄生将满天巨蛇牢牢钉在了地上。
被钉住的蛇仍挣扎不休,又见一大片风刃倾泻而下,巨蛇立刻被斩成数段。
随之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一柄如雷一般的□□瞬间扎入了只剩半截的庞大蛇身上,只见满地蛇动弹了两下,再没了气息。
这一击,恰好将垂死挣扎的九头蛇彻底击溃。
“凌衣——”
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只见三人从天而至,乘着迦楼罗的水蕴与坐着扫帚的黛非迅速落至身边,看见伤势累累的我均是惊怔。
风疏影乘着白泽落至不远处,扫了眼周围的惨状,大致明白了所发生的事。
“水蕴,你来了。”地煌撑着无力的身子来到水蕴身边,眸里掩不住的喜悦。
而水蕴却全部心神都在我身上,担忧地握着我的手,“凌衣,你要不要紧吧?”
捂着右腰流血不止的伤口,我艰难地呼吸着,“很要紧,痛得快哭了……”
银澈搂着我蹲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伽隐划破自己的手腕,将滴着鲜血的手伸到我面前,“喝我的血,会好一点。”
虽然不太情愿老是喝别人的血,但眼下的情况,能最快恢复行动力的也只有这个方法,为了不成为大家的累赘,也只能这样。
银澈微微蹙眉,在伽隐的手送到我嘴边之前截住了他的手,随即摊手接住了一捧血,送至我嘴边。
我就着银澈的手掌喝下,冰凉的血流淌而下,伤势略微有所缓解,僵冷的四肢回归掌控之中,无力的身子也渐渐聚起了一丝体力。
见此,地煌挠挠头道,“既然血族的血这么有用,要不给我们每人都分一点,毕竟大家都受了伤。”
这一语惊人,却让炎枫溪、沐雪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伽隐。
伽隐漠然地将手拢回袖中,置若罔闻,三人又不由看向同是血族的纱椰。
被盯住的那一刻,纱椰整个地一抖,立刻颤巍巍地缩在了伽隐身后。(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