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吓了一跳:“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鬼伸手把月含羞扛在肩上:“秀还是回上面待着吧。”说完迈开步子,脚尖一点楼梯,“嗖嗖嗖”的就上去了。
月含羞被老鬼放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老棺材刚才健步如飞,在陡峭的楼梯上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哪里还有半点老态!
老鬼又恢复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模样,颤颤巍巍下楼去了。
月含羞颓然倒在床(上),难怪要这么个老家伙看守这里,原来是藏而不露。她不怎么懂武功,反正只能感觉到这老头儿的功夫不会在褚随遇之下,自己想要溜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演武绸天很安静,没有护兵来操练,或许他们也在庆祝少主的婚礼。
风小了许多,月含羞双手垫着下巴趴在窗台上朝远处望,城外的山峦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小时候,曾经很向往山那边的风景和生活,繁华的都市,多彩的人生。但如果没有无争,再繁华多彩也变得毫无意义。
几只雀鸟从城中某处惊起,冲上云霄,接着,仿佛所有的鸟雀都约好了似的,纷纷飞上天空,盘旋了几圈,一头扎向城外的山林中。
含羞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景象,那些鸟儿怎么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接下来,是可怕的宁静,连风也静止了。
一片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含羞的手背上,变得晶莹透亮,转瞬化成一滴水。
一种低沉的吼声从城中各处响起,最后交汇成一片,在天下城上空回荡。曾经在京城经历过叛乱的含羞听得出那种声音,那是成千上万杀红了眼的人发出的怒吼!她突然明白无争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了,今天根本不是什么婚礼,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变故。
这下,她更加待不住了,怎么办?他会有危险吗?早上他说万一来不了……天啊,那一定是非常凶险了,自己怎么那么傻,原来昨晚他是来告别的,还奇怪他为什么准许自己喝酒,为什么跟自己讲了那么多他的过去。早知道这样,昨晚说什么都不会拒绝他,他一定很痛心,印在自己锁骨上的痛,其实就是他心中的痛!
左肩又一阵痛楚,她捂着肩蹲下,靠在墙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必须要出去,她要跟无争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她起身,揭起他留下的素锦披风,拔出随身暗藏的寒刺,把披风撕成一条一条的绳结,连接起来。长度显然不够,她又脱下自己的广袖裌衣,也做成绳结,串在一起,将绳结一头绑在窗棂上,另一头垂下去,探身看看,才到三楼的高度。如果能到二楼,凭她练舞训练出来的轻盈身姿和超凡的平衡能力,轻轻松松就能落在地面,三楼,还是高了点。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她把寒刺咬在口中,顺着绳子翻出去。
攀绳对她来说原本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