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个老司机。”林凡结结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脸色煞白。
听到惊讶而惶恐的声音,表妹“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了,眼泪浸湿了我衣服,仿佛在宣泄所看到的害怕,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我看到他倒下…他喊我向我求救……但我怕,我不敢起身也不敢说话,怕后面追来的东西发现,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他压死了。”
我两眼通红的使劲憋着泪不让掉下,右手拍了拍她后背,柔声安慰她:“不,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责怪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极力控制情绪:“不!就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有去救他,是我!”她使劲用食指戳着心窝,突然歇斯底里的捂住脸蹲了下来,刚一抬起头整个脸哭得绯红,喘不过气来。
我死死的搂住她,虽然非常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但再多的话语仍显苍白。她情绪恢复了一点,仍旧哽咽着:“我怕,表姐,我怕。他压死前两眼还看着我,直到最后断气的一分钟他似乎已经绝望的低下了头。”
阿凯蹲在她身边,看到我俩的反应有点手足无措,只是皱着眉头咬紧嘴唇低声解释道:“在这种情况谁都想活命,谁也无法幸免。”
蹲在地上的小刀没有说话,非常认真地仔细查看。“一个死人,你就别拼命的看了,还是商量着把他给埋了吧,好歹算是认识一场______”话音未落,小刀举起左手晃了晃打断了二狗的唠叨。
“你们看。”他示意我们过去,当他轻轻抬起司机师傅的灰白右手,下面露出半截用血写出来一半的字。“洞?”二狗低声说了出来,紧皱眉头,不知是何意。
小刀站起身来,用手磨搓着有点胡渣的下巴,沉思起来,没多久忽然心有神会的两眼一亮,说道:“看来被埋之后还是有一口气在,可见正在暗示我们什么。大家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一个洞。”
众人刚才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听他如此说,我们分头开始寻找。情绪没有稳定的表妹,腿脚不方便的林凡,和一介女流之辈的我,被安排到四周寻找这个洞。其他几个男人则挖坑埋葬我们的伙伴司机师傅。两个男人一起将老司机拖了出来,开始在一旁挖坑。
林凡拖着瘸腿,向长满杂乱的树枝地方走去,而我和表妹则向砸下来的石子那寻觅起来。一时的变动,让这里的树枝、树干、石子都掉了下来,堆成一起,让寻找工作变得困难起来。
此时已过去半个小时,阿凯他们掩埋掉老司机,几个人围着站成一圈,一时间点点滴滴的相处一幕浮现在眼前。还记得当初他曾说过,送完我们这一趟就再也不开车了,休息下来享享清福,那个时候的他说这样的话时,脸上平静的微笑着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而如今他却一个人冷冰冰的躺在这里,紧闭着双眼,再也看不到他不耐烦的小脾气、一副老练的样子了。
“致永远的朋友。”阿凯闭上眼,哽咽的轻声说,闭上眼的泪水顺着睫毛一点一点的掉落下来流进嘴里,是咸的,就像那种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苦涩味道。“致永远的朋友。”其他几个人也低声重复默念。当初上大巴的十几个人,如今一眼望去却是所剩无几,还有一些伙伴离奇失踪也不知身在何处,是福是祸。即使我们只相识几分钟相处一个晚上却落下了深深的友谊。待我们擦干眼泪,准备扭头继续向前行,带着走掉的两个人的心愿发誓一定要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我和表妹分开寻找有了一段时间,也许太过认真还是一时疏忽,一抬头放眼寻望,竟没看到表妹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响,心想“完了,又把她弄丢了。”突然,表妹的声音从堆满树枝的深处传来:“这里有个洞!”
声音响彻树林,看到不远处的林凡也站了起来看向表妹的方向,埋葬好的几个男人也扭头看向我们。我心里一喜,几个人从西面跑了过去。小刀率先跑了过去,和表妹一起抬起粗苯的树干,那是一颗千年老树,也不知遭遇何种突如其来的变动,竟然活生生半截横塌下来。待我们几个齐心协力地搬走拦在中央的大树干,前面慢慢显露出一个大洞,洞口呈椭圆状,足以容纳一个一米七多的成年人,细细看来,整个洞都是用石灰砌成,稍微一碰墙灰竟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们气喘吁吁的站在洞口前,眯着眼睛努力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们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从洞口向里望去,整个大洞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大洞的入口处长满了深色漆黑的苔藓,用脚轻轻踩在上面容易不小心滑倒,如果绕过去再往里走,里面的地上却干爽很多。更奇怪的是,往洞口里面一点点,竟然看到地上有半截走过的脚印,现在,我明显的赶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二狗壮着胆子往前一大步走得更近一些,使出吃奶的劲儿冲着洞里面大声喊:“喂,有人吗?”里面竟然传来同样的回声,似乎做着同样的回应:“喂,有人吗?”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