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病房静静的。
趴在床上的女人动了动眼皮,想起来,可是却好像遇到了困难似的,半天也没有能动一下。
姨婆在陪护床上睡着,情牵撑着手臂,想靠自己的力量撑起身体,可是腰部一动,立刻一股尖锐的痛意直刺入骨髓。
她嘴角一咧,冷汗立刻冒出来。
睡前喝了碗汤,现在后悔的要命,晚上腰疼比白天更甚,根本起不来床。
姨婆刚忙活完睡着,情牵怎么也不忍心再叫醒她。
一点一点的挪动,后腰好像打了钢板似的僵硬,扶着腰,她气喘吁吁的爬起来。
跪坐着,正打算歇口气,在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人忽然站起来,一路朝着她走来。
他的手刚一伸过来,情牵就一把挥开。
他从床底下拿出个小桶,“医生叫你卧床别乱动,就这儿解决吧。”
看了眼那个令人尴尬的小桶,情牵咬咬牙,执意挪动着要下地。
他的手伸过来,想抱她,情牵却不肯让他碰。
锁着眉,商正臣一把搂住她,迅速的将她横抱起来。
腰上疼了一下,她身上一哆嗦。
他忍不住斥责,“叫你用那个桶解决偏不肯!”
情牵没理他,腰疼让她无暇去估计其他。
将她放到马桶上,他伸手要去脱她裤子,情牵眉头一直揪着,带着痛意和不耐,推开他的手。
看着她那样子,他道,“你自己小心点。”
看他关门站在门外,情牵一点点解开裤子。
浑身都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有迷茫,有恐惧,有失落……
医生说以她的月份见红不是什么好预兆,叫她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摔倒那一下,又疼又害怕,可是却没有人可以给她一点安慰和依靠。
产科内外,几乎每个女人都有丈夫守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踏实和确定的笑容。
唯独她,大夫问她家人在哪里的时候,她居然一个名字也说不出。
她不想要事情演变成这样,不想将自己和孩子长久的陷入这样的迷茫心情里。
腰疼,想起身却不敢动。
一阵无力,低着头,她将头埋在膝盖上。
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商正臣急忙回头去开门。
进去后,看见她低着头蜷着身体,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
他走过去,蹲下来,“哪里疼?”
情牵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忽然道,“商正臣,你让我走吧。”
他神色一滞,反应过来立即脸色一沉,“你连脑子也摔了?”
情牵低着头,“孩子你找谁都可以生,我的存在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我累了,我不想纠缠下去了。”
他站起来,焦躁的在她面前走了几步,转头盯着她,“孩子生下来你爱去哪去哪,这九个月,你必须在我眼前呆着!”
她怔怔的坐着,忽然道,“要是孩子很快就没了呢?”
他目光透出一股彻骨的寒冷,用力的掐住她肩膀,“你最好给我拼命的保住他,不然……”
情牵苦笑,“要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