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回到家,傅炎已经回来了,看她眼睛通红,急忙过来,“情牵,你怎么了?”
情牵摇摇头,无力的坐在一旁。
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傅炎看着她,“你去看暮帆了?”
她垂下眼睛,不置可否。
他叹息,“情牵,要向前看,暮帆去了天堂,可我们还有哆哆。”
她低着头垂泪,“我对不起他……”
将她收入怀里,傅炎拍拍她的肩头,“好了,你已经尽力了,这不能怪你的,也许,他下一次还会转世到你身边,你这么爱他,他会感觉到的。”
她只是小声的哭,撕开藏得最深的伤口,她早就血流不止。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傅炎知道她这几天都满心压抑,商正臣的到来,带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
攥着傅炎的衣角,情牵默默的吞下苦涩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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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
离开墓地,浑身都已经冰冷透顶。
拦了车离开,一路上灯火璀璨,却半点光线也照不到心里。
他不想再被岑情牵糊弄,打了电话叫人去查。
按照墓碑上的出生日期,在本地的一家妇产医院找到了孩子的出生记录。
孩子确实早产,档案里记录的就医记录也很多,孩子确实体弱多病。
再后来,就是到了半年前,孩子确实生了一场大病,就医记录遍布大小医院。
她也带孩子回去过之前的城市,而两岁多的岑暮帆,就死在那里。
那间医院,距离他的住所不过三十分钟车程。
那一天,他却一无所知。
也许那一天他在应酬,也许休息在家看球赛,也许是去酒吧喝一杯……
可是那么多的也许,没有一个是他感知到了孩子的存在而做出的丁点弥补。
他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第六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正挣扎在死亡线上,为什么他自诩自己消息灵通,却被那个女人瞒了个滴水不漏。
他靠在那儿,一脸的痛楚。
孩子的骨灰被她带回来安葬,他从始至终都被排除在外。
他憎恨自己半分钟的父亲也没有当过的处境,站在孩子墓碑旁,他甚至觉得愧疚。
这是他一生中遭遇过的最巨大又最可悲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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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着情牵睡去,她哭了太久了,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关了台灯,傅炎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正俯身将几个行李箱放好,电话响起来。
他扭头去接。
放到耳边,那边传来个不算陌生的声音。
他脸色有些严肃,对方没有说太多话,简短几句就挂断了。
他从头到尾也没有回答,好像只是一个未接通的电话。
那头的人,是商正臣。
虽然没有听情牵讲过具体的故事,可是傅炎能猜出来,过去的情牵和商正臣,发生过并不愉快的故事。
认识她之后,他也从不追问,他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和孩子,她需要什么他就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