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装潢已经全部竣工,就等着开业了,夏宇无所事事,一身悠闲,要么就缩在家里跟菲儿谈情说爱,要么就去靖王府上蹭饭。
张元宗早早去了江都,主持修筑防御工事的事宜,司徒雄铁一个挂名王爷,虽说威震大赵,其实也是身无半点事务,但近i来,他心情明朗了很多,时不时笑容满面。
夏宇暗想,靖王真是淡定,前几i,朝中开始议论重新启用靖王一事,虽然赵皇依旧反对,将提议的大臣,训斥了一番,还削了半年的俸禄。
但是当初,凡是提议调用靖王的大臣,不是被斩首示众,就是被削职贬谪,到如今一比较,赵皇对靖王的猜忌越来越淡,至于重新启用靖王,看来已成定局。
事一传到江南,张元宗和靖王不由大喜过望,张元宗还特地赶回扬州,约了夏宇一同祝贺。
祝贺,岂能少酒?
那天张元宗和靖王,端的是醉得一塌糊涂,到最后,两人都抱头而泣,夏宇记得当时,司徒雄铁虎目泪光闪烁,眼眶泛红,压抑了多年的不甘,全部说了出来。
“整整二十七年,想不到自京城一去已是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个chun秋轮转,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七年!
“当年,家乡闹饥荒,饿殍遍野,最后走投无路,十三岁就投身军旅,记得当时吐蕃和突厥一同联合攻打大赵,我刚一进入行伍,立马随军兵发太原,那时太原被突厥军队包围的水泄不通,太原提督等一众官员,望风而逃,余下的全是一些百姓和残军。”
“记得那一战,我那队一百三十八人,最小的只有十岁,最大五十六岁,活下来的只有十一个...”
夏宇静静听着,虽没有亲身体会,但是可以想象当时一战的惨烈。
“最后,太原终究失守,突厥和吐蕃两军,入驻太原,烧杀抢掠,几乎是无恶不作,那时,我为了照顾伤员,留在太原城郊,亲眼目睹,近五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被突厥士兵如杀猪宰牛一样屠戮,我恨啊,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一点办法,于是从那时起,我就立志要成为一个将军,成为一个统帅万人十万人的大将军,势必讨回大赵的血债...”
司徒雄铁一边说着,泪水一边喷涌而出,语气铿锵,伴随着一股滔天的杀意,十三岁上战场,目睹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任谁都难以自禁,难以忘怀。
“于是我开始请教老兵,向各位将军学习,阅遍各类兵书,同时锻炼体质,在十七岁的时候,我带领三百士兵,五百里奔袭,拦截埋伏一支五千人马的突厥兵士,并将其全部击杀,由此提升为千夫长...”
一旁的张元宗也老泪纵横,听到司徒雄铁的回忆,不由的想起自己,顿时惹来一阵唏嘘嗟叹。
二老一文一武,朝中文官武将最是合不来的,文官嫌弃武将鲁莽,只会莽夫之勇,武将不屑文官满嘴仁义道德,一讲到战争就以和为贵。
但无论如何,二老却成为了挚友,堪比兄弟一般!
庆祝完后,张元宗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江都,开始布置水灾前的准备。
夏宇拿起一颗白子,放置在棋盘上,淡笑道:“近些i子,王爷很忙啊。”
司徒雄铁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少说风凉话,信不信我强征你去修筑大坝。”
哈哈哈...
夏宇没心没肺的大笑,说道:“有人送礼,你还嫌弃,要不我替你收下得了。”
自消息传来,江南的官场一阵震动,接着一波接一波的达官贵族,开始驱着载满礼物的马车赶往靖王府,一度曾将靖王前的一大片空地,挤得满满的。
最后靖王无奈,就在府前立了一块牌子,扬言自己身体有恙,闭门谢客,将一众来客全部堵了回去。
司徒雄铁摆下一颗黑子,施施的说道:“当i,你是如何得知圣上,将要调用我一事的?”
夏宇轻笑道:“如今突厥越来越猖狂,与大赵交战的规模越来越大,大赵的兵力分布西北,一直绵延至东北,无法集中,突厥要是全力进攻,大赵绝对是抵挡不住的。”
“就仅仅凭此?”
他又下去一颗白子,淡淡道:“当然不止,大赵抵挡不住,却只会损失些许,无伤大碍,只要调兵支援,突厥自会退走,可是王爷想过没有,为何近两年里,大赵一直败,败了却又不敢调兵?”
司徒雄铁眉头一皱,眼里幽光一闪,失声的挤出两个字道:“吐蕃!”
夏宇端起一边的茶水慢慢啄了一口,对靖王的震惊,丝毫不诧异,微微点头,“吐蕃恐有大动作,希望不是与突厥联盟,不然...”
“他敢,难道就不顾当年签订的协议吗?”司徒雄铁一怒,神se沉郁,眼里煞气弥漫。
夏宇撇了撇嘴,讥诮的道:“协议,那只是强国针对弱国制定的,一旦风向一转,那就成了一纸空话,比如,当年的赵国与陈国。”
“你...”
夏宇说道:“你也休要发怒,我只是叙述一个事实而已,吐蕃异动几乎成了铁一样的事实,皇上召回王爷,那也是形势所迫,不然突厥南侵,吐蕃东袭,大赵势必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也在意料之中。”
“原来如此,原来并非圣上念及旧情,只是物尽其用罢了!”靖王喟叹,语气里充满了无力和泄气的颓废感。
见司徒雄铁面露灰青,他不由摇了摇头,道:“王爷,其实皇上并非无情,你想想,古时有几个像你这样战功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