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身下的女子早已不再挣扎,甚至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将头撇向一边,柳眉攒紧的模样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屈辱,记忆中,她在他面前,仿佛永远都是这般隐忍。
今儿她是新嫁娘,他好容易才从门外那些皇子亲王的劝酒嬉闹中脱了身,强抑下微醺的酒意,他迫不及待地进了她的阁中,可在推开门的刹那,他见到的不是端坐床橼娇羞等待的新娘,而是一心只想着躲开他的受惊女子,他不能忍受她的疏离,以致他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一把扯掉了盖住她容颜的喜帕。新娘的峨眉红妆本是极美的,可他见到的,却偏偏是张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那精致娇媚的五官美是美,但却了无生气,当他的眼角瞥见她袖口露出的一撮暗红的流苏更是彻底挑起了他心底的怒火,所以,他开始口不择言,用最恶毒的话语来刺激她,伤害她,甚至将所有的怒意与痛楚化为对她粗暴的掠夺,他想让她痛,痛到生不如死,唯有这般,她才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有多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在他面前连女子那些个再平常不过的软弱都不愿表达呢?哪怕只是敷衍也是好的,可就算他再如何粗暴地待她,她都只是百般隐忍,即便是要发作,也至多不过几句质问罢了。正如此刻,在他如此不堪的掠夺下,她宁可紧咬著下唇也不肯开口向他求饶,可她知不知道,若她肯服个软,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退让,他都会放过她的。可是,她是那样倔强,倔强得连彼此间最后的那一星半点的退路都不留,事到如今,究竟要他怎么做,才能让她稍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爱,他只想让她明了,他爱她的心,绝不会比弘皙来得少。
心头浓烈的苦涩迷蒙了弘历的眼,连同宛月眉宇间的厌恶也被无限放大,厌恶吗?好h如此,那便叫她厌恶到底吧!
只听“嘶”地一声,宛月胸前的衣料被撕开,只可怜了那绣在嫁衣前襟两只双宿双飞的喜鹊,竟在瞬间劳燕分飞,而弘历的心,也随着红绸嫁衣一同被撕了个粉碎。
美艳的嫁衣顷刻成了残破的碎布,红绸顺着床沿倾泻而下,恍若鲜血般刺目。宛月木然地躺在榻子上,任凭弘历如何粗暴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瞪着一双琉璃清眸怔怔地注视着某一点,眼神空洞无神。反正这亦不是第一次了,那么多一次和少一次,于她,又有何区别呢?
钻心的疼痛再度袭来,那几近无法忍受的痛楚再度打湿了她的眸,隔着朦胧的泪眼望去,床橼上挂着一根精美的络子,那顺滑的流苏因着弘历激烈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像极了暖轿边缘垂下的一排流苏,每回都会随着轿夫的步伐一跳一跳的,极有规律。宛月细细瞧着那络子,原来竟是朵精致的攒心梅花,但瞧花朵叠叠花蕊簇簇,一看便知那打络子的人定是个行家,手艺可比她精细百倍千倍不止。记忆中,她最后一次打络子还是在前儿弘历娶福晋那会子,她那时便想打个这样的花结,因为弘皙素来最爱的就是梅花,若能打出个梅花结子来,定是极好的。可到头来,那花结没打完,她人生的噩梦却彻底拉开了帷幕。
念及此处,不知为何她却不禁瑟瑟发抖了起来,发间寥寥几颗点翠头饰就着明灭的烛光熠熠闪着寒光,尤其鬓边那枚斜插在散乱发间的牡丹蝴蝶发簪竟恍若一只断了翅的蝴蝶,怏、狼狈,不知何去何从。
弘历的掠夺越发残暴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的痛楚终是让宛月再受不了这难耐的桎梏,忍耐,终究还是到了极限。“放开……你放开我……”她咬牙奋力抗拒,可男女力量的悬殊总是这般让人无可奈何。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她将心一横,奋力挣开弘历的箍制顺势拔下歪在鬓边的牡丹蝴蝶发簪没头没脑地便照着弘历的胸口拼命刺去,既然早已没了退路,那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彼此落了个干净!
只可惜,决绝的反抗并没有成功,簪子的尖端甚至连弘历胸前的衣襟都未曾触到便被他狠狠拽住了手腕,宛月只觉自己的腕子就要被他捏碎了,眼前那张放大的俊颜模糊而又虚无,唯有嘴角上扬的弧度终是让她猛然清醒,她险些忘了,这个男人是未来大清的主子,是为后人所称颂的乾率帝,她不是神,无法改变历史,至于鱼死网破,若她是鱼,他是网,那反抗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那张网勒死了她这条鱼!
不由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腕间的疼痛也随之渐渐减弱,可就在此时,宛月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了弘历的箍制,她手中那枚簪子的最尖端就着几案明灭跳动的烛火闪出了一抹森冷的寒光,蓦地晃到了弘历的眼,他本能地偏转过头躲避这阵刺眼的闪光,可就在这一瞬间,宛月竟将手中的发簪狠狠拉近自己的颈子,那动作竟快到让人难以置信。
“高宛月!你做什么!”尖锐的银质针尖在就要刺破宛月喉管的刹那被弘皙劈手拦下,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视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女人,狂跳的心仿佛只要一张嘴便要跳将出来,他紧紧捉住宛月的腕子不让她再朝前移动分毫,巨大的力道简直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乌黑的眸子泠泠闪着寒光,“你若再敢往前动一下,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