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归去来皙>第十五章 杨柳枝一

秋夜香闺思寂寥,漏迢迢。鸳帷罗幌麝烟销,烛光摇。

正忆玉郎游荡去,无寻处。更闻帘外雨潇潇,滴芭蕉。

富察慕云扶着贴身使女的手施施然而来,只一身家常打扮的她沉静而又淡雅,发间寥寥几支朱钗倒衬出了她的素净。众人皆向她请安道福,宛月遵着规矩自然也挣扎着要起身,慕云见状连忙阻拦:“宛妹妹快别起来,你受了伤,这会子就不用拘这些个虚礼了。”

宛月恭声道谢,慕云让众人起身,旋即侧身给弘历问了安,弘历抬手虚扶,只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慕云神情微顿,转瞬,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和顺,“妾身听闻宛妹妹受了伤,心下着实担心得紧,是而忍不来瞧瞧——听他们说妹妹是被茶水烫着了,怎的?要不要紧?”清眸在眼眶内娇柔一转,视线已触及宛月紫红肿胀的手,慕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她用帕子掩着小嘴,奈何一串惊呼已溢出唇角:“老天!怎的伤成了这样?”一转头,躯朱太医躬身立在一旁,忙问:“朱太医,你来得正好,月福晋的伤究竟严不严重?”

“福晋莫要焦急,月福晋的伤并无大碍。”

弘历忍不住从旁催促:“既无大碍,你便快些替她上药吧——只是我确也觉着奇怪,为何只这么些工夫,她的手便肿成了这样?”只要一想到那滚烫的水全都打翻在了宛月的手上,弘历便觉心痛不已。

朱太医领命立即拿了药箱半跪在宛月面前一边小心地替她处理着伤口,一边恭谨回话,“回四爷的话,因烫伤所致的肌肤红肿起水泡本是情理中事,好在适才微臣在来的路上已听高公公说了,月福晋初被烫伤时已用凉水处理过,过后又用手巾包裹,这才使得伤口并无感染迹象,所以眼下只消用治烫伤的膏药便可痊愈。”他取出一只行,“这是专治烫伤的膏药,涂抹伤处时许是会有些疼痛,且请月福晋稍加忍耐。”

宛月微微颔首,任由朱太医将盒中半透明的膏药涂在自己的手背上,瞬时,火辣辣的灼痛自手背蔓延开去,惹得眸中迷迷蒙蒙的聚起了一层雾气,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希冀这场难捱的痛楚快些过去。

“忍一忍,就快好了。”耳畔萦绕的嗓音时远时近好不真切,那熟悉的低沉仿佛遥不可及,又好似触手可探,她眨了眨朦胧的泪眼试图抓住这声音的来源,可就在此时,她只觉颊边一热,整个脸便毫无抵抗力地埋进了一具温暖的身躯里,鼻端只觉隐隐飘来奇异的微苦混合着淡淡的清凉,那是甘松香独特的气息。

是弘历吗?应该是的,除了他,再不会有人如此偏爱甘松香了。可她总是不能习惯这股奇异的味道,不是因着它的味苦而辛,而是那冲入鼻端后霸占胸腔的清凉感会让她想到鄙。她讨厌鄙,甚至到了排斥的地步,所以在现代,她从来不吃口香糖。

只是此刻,许是她痛糊涂了,当那收尾一缕淡淡的清凉侵入胸膛的时候,她非但并无排斥,甚至还深吸口气,任凭那苦中带辛的清凉感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入弘历温暖的身躯里,让绸缎的衣料摩挲着她的侧脸,那感觉,就好比小时候,冬夜里的她总爱蒙着被子睡觉,只露了小半个脑袋在外面,静静地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享受着暖暖的被面拂上脸颊的暖意悄然入睡,那种感受,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可她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却惹得那具温暖的身子微微一震,恰如闷雷轰然炸响,宛月这才猛然意识到,自个儿这副样子,竟与当众跟弘历*无异!浓烈的羞愧感没顶而至,两朵绯红攸地染上双颊,脑后仿佛有寒光逼射过来,止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本能地挣动了下身子试图自这份难耐的窒闷中抽离,奈何弘历似乎早已料到,他突地收紧了手头的力道,铁钳般的双手箍得她又紧又密,让她挣不开,亦是逃不脱。霸道炙热的鼻息顺势喷洒在她头顶,他的气息强悍地侵占着她脆弱的灵魂,毫不留情地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吞噬殆尽。

无力地任由他将她紧密包围,她知道,在他面前,一切的抗拒都是徒劳,除却顺从,她无路可走。

只是,心底的那阵怪异之感为何复又袭来?有一瞬间,似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极力想要抓住,可奈何终究不过昙花一现,再也无可遁形。隐隐的,似有一股不安悄然滑过心头,直觉告诉她,她不该再去想了,更不该再去探寻了,可她就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就好比玩火的孩子,明知危险,却总贪恋着玩火的刺激,不到被火所伤,他永远不知道火苗的狰狞。

如此这般恍恍惚惚中,双手的膏药倒是都上完了,适才折磨着她的灼痛渐渐散去。朱太医复又自药箱内取出一只小瓷瓶,拔掉顶端的红结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患处,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纱布自她指间层层绕过,最终在手腕处打了个结,弘历也终在此时放开了她。不由地松了口气,只听朱太医道:“月福晋的烫伤已无大碍,只消每日早晚按时换药即可。”朱太医将手中的行与瓷瓶交予绿萝,“这两样分别是桐子油和消炎药粉,姑娘千万记得要先用桐子油。还有,这几日,月福晋的伤处不可落水,饮食上也要尽量清淡些,切不可食用鱼虾荤腥等热性食物,如此好生将养,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慕云仍是不放心,“好生将养不难,只是不知可会留下疤痕?”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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