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要上前,突然从茅舍中传来了一阵悦耳悠扬的禅唱,袅袅的梵音如流水般荡涤着心灵的尘埃,我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杂念瞬间被排除到了体外,心神一片澄净。
不止是我一人,身边的十余人全都如痴如醉地怔住了,没有一个再往前走,全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凝神谛听。
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禅唱才渐渐止住,一个面容慈祥的僧人出现在了茅屋之前。他双耳垂肩,右手拄着一根异芒闪耀的七宝禅杖、左手托着一颗浑圆的银白色宝珠,赤着双足,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地藏我累各位贵客久候,还请宽恕我有失远迎之罪!”这和尚一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显然是说给我这外人听的,阎王们自然是认得他的。
秦广王立刻施礼:“怎么会?我等有幸聆听菩萨禅唱,一下子消减了心中的罪孽,这是我等的福气啊!”
众人都点头称是,地藏王菩萨笑道:“佛度有缘人,但我地藏却是要度尽一切苦厄之人。各位无需客气,我这地方等闲也没有人来,诸位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忙人,既然来了,就尽管试试吧!”
我一愣:“难道菩萨已经知晓我们的来意?”
地藏王菩萨挥手召来一物,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那东西个头足有狮子一般大小,却长着鹿角、驼头、蟹眼、马嘴、牛耳,还有羊须、狮鬃、鲤鳞、蛇身、鹰爪、虎掌,这完全是个大杂烩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地藏王菩萨见我惊愕,忙说:“此乃我的坐骑谛听,能听天下一切事物,能辨一切虚妄,当年孙悟空和那六耳猕猴真假难分之时,全靠着我这谛听将他俩分辨出来,祛除妖邪方保得玄奘修成正果,这一晃都已千年了!”
我当即露出钦佩的神色:“原来这就是谛听啊!看了我们的来意便是它透露给菩萨您的。倒也省去了不少的口舌!”
“既然如此,各位请随我来!”
地藏王菩萨转身指引着我们向茅舍走去,我们立刻跟上,一入内方知布置简单至极,竹凳、木桌、藤床都是出自菩萨手工,颇有些大巧若拙的感觉,特别是墙角一口近两米高的大藤箱,由金黄的葛藤编成,看起来结实无比。
“大家请坐!”菩萨手扶掌中的莹白色宝珠,茅舍中顿时多了数张竹凳,每人一张不多不少!
我依照菩萨的吩咐坐下,但心中却挂念着陷仙剑和宋恩轩,不禁开口:“菩萨,只是不知道那宋前辈此时在何处?为何不见他出来与我们相见?”
地藏王菩萨摆摆手:“稍安勿躁,我这不就是带你来见他的吗?宋施主就在这屋子里,只是等下你们见了他切莫惊慌!”
我心中暗笑,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宋恩轩虽然不是人,但我见鬼不比见人少,何惧之有?于是点头答应:“一切仅凭菩萨吩咐,还请菩萨请宋前辈出来与我们相见,我们有要事相求!”
地藏王菩萨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巨大的葛藤箱子之前,七宝禅杖用力往那葛藤箱子里急刺而入,耀眼的光华瞬间漾满了整间茅屋,七宝散发出七色的光,在偌大的空间里流转不息。
那组成箱子的葛藤立刻开始了变化,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渐渐从上往下缩起来,箱子里的东西渐渐映入眼帘,若非菩萨有言在先不得惊慌,恐怕我早就要叫出声来了。
箱子里是一块散发这浓烈寒气的透明坚冰,冰里冰封着一个人,不对,是一个鬼!但这鬼却与我见过的任何鬼都不同,英俊的脸上被黑色的气息占据,那黑气在冰中依旧不断流转,而他的气息却强悍到极点,若非有菩萨在身边,我可能已经招呼大哥、二哥撤了。
“啊!宋恩轩怎么会被封进了冰里?难怪这几年都没见过他,原来一直被菩萨禁锢在此不能动弹了!”李陵开口,语气中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让我听得好不爽。
地藏王菩萨摇头:“非也非也!并非是我要禁锢他,而是宋施主自己要求被封印的。”
我一下子糊涂了,这宋恩轩也太奇怪了,先是要求镇守地府最后三层几百年未出,然后又是自我禁锢,一定有问题!
“莫非这宋前辈有什么不妥,或者是受了重伤?因此必须把自己封住?”我好奇地问。
地藏王菩萨眉头一皱:“要是受了重伤倒好办了,有我的摩尼珠在,什么伤势都能痊愈,宋施主的问题比这要更棘手的多了!”
听菩萨这么一说,我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本来是想找宋恩轩求取陷仙剑的,现在他不死不活地封在冰里,恐怕十之**拿不到陷仙剑了,心中不由地一阵失落。
眼睛顺着葛藤的退去逐渐看到了宋恩轩的全貌,他被封印的样子狰狞恐怖,脸上全是怨恨之色,可之前地藏王菩萨确实是说他自我要求被封印的啊,为何全是不甘之色呢?莫非菩萨也会说谎?
宋恩轩的姿势倒没问题,身量与我相仿,笔直地站着,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斜斜伸向地面,拳心是空的,仿佛曾经有一把剑握在手里一样,这是个标准的乘风剑法起手式!只是他手中的剑去哪了?
“菩萨,我们此次到您这来,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找宋前辈求取陷仙剑,你可曾见过那宝剑?”我不甘心,说不定宋恩轩在被封印前将陷仙剑交给了地藏王菩萨也不一定啊!
菩萨一指冰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李施主莫非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