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儿走回了柳氏身畔。“夫人!”她轻轻的唤了柳氏两声。
柳氏抬头望向她。她说道:“夫人,小姐平日都是奴婢伺候的,今日是奴婢伺候不周,才让夫人你跟着担心的。夫人,请你责罚奴婢吧!若是小姐找不着,奴婢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这样说着,她就跪在了地上。
柳氏是不喜欢被人跪的,瞧着刘秀儿跪下,她就第一时间赶过去,把刘秀儿搀了起来,搀到一旁,和她一块坐在床沿。
刘秀儿自觉身份低微,怕污了小姐的被子,就不断往床边挪。“夫人,这不合身份,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这又是小姐的床。下人哪能和主子,坐在一块呢,更别说是坐小姐的床了。”
瞧着她不断往外挪,柳氏一把把她拽了过去。“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听着怪难听的。你自称下人,那好,我今儿就执行一把主子的权利,刘秀儿,你给我坐在这儿,好好坐着,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离开,更不能起身!”
柳氏有些恼怒的指了指身畔。刘秀儿面色一变,局促不安的坐了过去。
还未坐稳呢,倏地一下,弹跳了起来。她被什么东西磕到了。
“夫人,小姐床上有东西!”刘秀儿惊慌的指着棉被,一副里面有古怪的模样。
柳氏掀开棉被,就见一方匣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棉被中央,匣子没上锁,似是在等着被人开启。
闺女床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匣子呢?柳氏瞥了瞥那方黑色匣子,不假思索的就打开了。一封信,出现在了她和凑过来的刘秀儿眼前。
“夫人,这字是小姐写的!”刘秀儿颤巍巍的指着信封上面的‘爹娘亲启’四个大字。刘秀儿以前就识字的,跟着娇娘后,更是习得了一手认字的好本领。石头、石生、石根、娇娘的字,她都能一一分辨出来。
“是啊,是你家小姐的字。”柳氏看着信封上那几个字,忽然没有了打开的心情。闺女,留下这封信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告诉她和她爹,她的去向问题。可是,她怕啊,她怕闺女是去闯那九死一生的局了。
“是小姐的字,夫人您怎么不打开呢?”刘秀儿对白衣叟说过的预言,是不知情的。其实白衣叟在和娇娘说那预言的时候,已经提前找过石柱和柳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只是那事,知情的人很少。娇娘也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人知情。只有她一人知道,皇城会是终结她此生命运是就此完结,还是就此继续活下去的地方。
惧怕后,又是一阵阵没由头的恐慌,一缕缕匪夷所思的想不明白。矛盾的纠结了一阵,柳氏最终还是把信笺拿到了手上。
白衣叟说过,闺女的命格,是逆天命格。既然是逆天,那就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九死一生的事情,遇着她逆天的命格,兴许就逢凶化吉了呢。
只是,心里还是略微有些不舒服。闺女不说一句的就离开,这种举动,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和家里人担忧。那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哪能不担忧。
闺女,你脾气咋就这么倔呢。我和你爹帮不了你,你大哥和你二哥,不都是可以帮你的吗?即便他们都帮不了你,不还有刘全、正泰、石斛、桂枝他们这些人么。
而今他们一个个都被你教得能独挡一面,你咋就不晓得把他们带上一个两个,带在身边,至少在你有难处时,至少有个能用的人,不是。
“哎!我柳月眉,咋就生了这么一个认准了道,就一定要走到底的倔犟闺女呢!”柳氏在心里微微叹了这么一句。
眸光往下垂,把信笺摊开,开始瞧起信笺内的内容。
爹娘垂见:近日突觉石头镇能做买卖的事情,基本都已经被我做的差不多了,便想往大的地方去瞧上一瞧,看看是否能有更新奇的事物,能让我发展成一门新的营生。古语虽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我却不这么觉着。我觉着,就是爹娘二老皆在,有大哥、二哥帮看着,我才能毫无顾忌的往外发展。石头镇,可持续发展的资源实在过少,加之想起白老伯走前说过的话,我就觉得,不能再这么怕事、怕死的躲在爹娘后边,让你们庇护着我了。
皇城之行,势在必行!爹娘若见着此信,我当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了,此时,不用找我,只消安心在家等我捎回来的家书即可。独身在外,我自有保命的法子。爹娘不必过多为我操心,以免思念成疾,那我远在万里之外,就时时刻刻都不能安心了。
又及,刘全、正泰、梅香、石斛、桂枝等五人,都是可堪重用,忠心不二之人。我不在时,爹娘可吩咐二哥让他们尽皆管着原先我安排的事情。家中其余诸人,都是可用之人,只是用时需用在该用之处,勿要用错了地方。
再及,我此去皇城,自知凶多吉少,所以我已经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没有见着我本人的亲笔书函,切莫信了外边谣传。安知,世间上,多的是绝处逢生的事情。此去,是一鼓作气,要把死路变成活路来走的。所以,我的身后,已无一条后路可走。既然没有后路可走,我希望爹娘,也能把这条路当成是我成长必不可少的历练之路。历练好了,一年半载,定有各种捷报来传,历练不好,至多三年,在四弟赶考前,我定然是会出现的。在此前,四弟的功课和学业,就请爹娘和大哥、二哥,多多看顾一二了。四弟平日虽说有些顽劣,但若听说只有把试考好,才能与我相见。那么他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