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公墓建在一座山上,我们顺着盘山公路顺利地来到了山顶。
公墓的大门紧锁,值班室的灯倒是亮着,那管理员正在里面打盹儿。我一进去就吵醒了他,他一脸的不耐烦。我跟他说了半天好话,死活就是不通融。
估计刘大符在外面看着也是急了,气势汹汹地直接闯了进来,特别像个****的老大。然后摔在桌子上一把钱,眯着眼睛看着那管理员,“就通融一下吧!恩?”
那管理员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沓,满眼放光,“好说,好说。”他把钱揣进兜里,然后拿起钥匙带着我来到了大门前,一边走还一边陪着笑。
我们很快找到了那块墓地,其实我这个阴阳人实在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如果再有鬼让我帮忙我可真忙不过来,还是赶紧办完要紧,我催着刘大符快把戏子们叫出来。
他把小瓷瓶一打开,那些戏子排着队就走了出来,他们跪在自己师傅的坟前,叩了三个头。
也不知道他们恩师的魂魄是不是已经投胎去了,反正这些做徒弟的也算是了却心愿了。这的确是一群重情重义的人,我心里一阵感慨。
心愿了了,很快他们开始变轻,然后转过身对我们鞠了一躬,很感激我们帮了他们。虽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能让这么魂魄安心去投胎,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件大善事。
戏子们走了以后,我们也想赶紧离开阴气这么重的地方。汽车顺着盘山公路往下开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阵唢呐声,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问他俩,居然都没有听见,我感觉不太对劲儿。这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一队披麻戴孝的人走了过来。
我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卧槽!暖,你干嘛呢!”刘大符坐在后排中间,我猛地一刹车,他差点栽过来。
“前面有人发丧出殡呢,你们看不见吗?”
他们惊恐地摇摇头,这么大阵仗,居然都听不到.我突然意识到了,这哪是人啊,全是鬼。人怎么也不可能这个时间办葬礼。
只见那些披麻戴孝的脸色铁青,低头看着地,当我看见后面的黑色大棺材时,更加确定这些不是人了。
陵园哪有给棺材下葬的,除了一些个别村子里还实行土葬,城市里早都改成火葬了。
刘大符肯定是想问我说的披麻戴孝的人怎么回事,贾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赶紧扭头给刘大符使了个眼色。
只见棺材前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棺材周围是几个杠夫。
杠夫是专门负责抬棺的,我看那杠的数量很多,怎么也得有‘六十四杠’,那些杠由不同的粗细圆木构成,交叠起来。
最中间的杠上放着满满一碗水,那水居然一点都不往外撒。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这种‘杠房’是出殡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环,杠越多越神气,也越稳,稳了那碗水就不会洒出来。
我小声跟他们说着这些事情,刘大符觉得纳闷儿,因为再稳也会洒出来,只要走路就会晃荡,而且还是上坡,洒出来是很正常的。
我又看了一眼杠夫,果然和爷爷说的是一样的,“因为那些杠夫是不用膝盖走路的,腿永远直挺挺的,就像僵尸一样。”
不管墓地多远都要抬过去,这些杠夫中间要是换人的话,后面也有人拿着个红木尺发号施令,那指挥的人才真像赶尸帮的。
看着这鬼抬棺,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这时车窗外,出现了一双小手,着急地敲着窗户。我看看贾明和刘大符,他们也看到了那双小手,没有阴气,应该是活人。
我赶紧把车窗摇下来。那小孩儿气喘吁吁地告诉我,“你们快出来,跟我走!”
我看着前面的鬼队伍越来越近了,“小朋友,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你快上车,我把你送回家。”
“哎呀,你们别管我,赶紧下车,等他们过来,就晚了!”小孩儿着急地催着我,开始拉我的车门。
他们?他也能看见这些鬼?
贾明冲我点点头,“跟他走吧,暖,我看这孩子不坏。”
我和刘大符将信将疑地下了车,那下孩儿一把抓住我就往路边的山坡上跑。
跑了一会儿,让我们躲在树后面,然后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不让我们出声。
我看着那些吹吹打打的鬼队伍,那一大队人马已经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还不时往天上撒纸钱。
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这棺材没有抬到墓地是不能落地的,落了地,魂魄就受到了惊吓,没办法安安生生地走,家里也还会再出岔子。
所以那个指挥的人很重要。中间要是这些杠夫需要换人换肩膀或者拐弯抹角的时候都需要他指挥好。
看他们的阵仗那么大,肯定是按照过去的出殡仪式进行的,现在都不让办那那种葬礼了,难道到了鬼界再办?
想想就觉得很荒唐。我猜可能就是因为我们不偏不倚,刚好撞见了他们。
他们经过我们的车时,那个在后面赶着杠夫的人,竟然还往车里看了一眼。
这要是刚才我们没出来,肯定就得跟他来个对视了,想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那出殡的鬼队过去以后,小孩儿松了口气,对我们说,“好了,你们赶紧走吧,以后半夜别来了。”
“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回家,在这儿干嘛?”我看他那副小大人儿的样子,觉得他很奇怪。
“我家就在附近,你们不用管我。”他说这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