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比这个更乌龙的事情了。
霍梅一刀子捅下去,没有伤到敌人,却把自己的脸扎得血淋淋的,心里的委屈真没处说去。
同样,石越的话也让所有大臣目瞪口呆。
萧炎、田焚、程野、赵硕之流,一直以为石越这般大动干戈,兴建格物院,一是为了名气,二是为了取得财政权,相当于拉拢巨额税银投资格物院,然后石越控制了格物院,相当于间接控住了千万巨银子。
他们就从这个可以抓住石越的缺点,给予致命一击。
但他们现在方才恍然大悟,人家兴办格物院都是自己出钱出力,没从国库拿一分钱,日次一来,兴办格物院就成了私事,与萧炎、田焚、程野没有干系,他们完全没有阻拦的借口啊。
而且,萧炎、曾山、等人也惊诧不已——石越不从国库拿银子,那千万巨银到底从哪里来?总不可能无中生有啊?
想到石越居然有如此筹措银子的能力,萧炎一阵胆寒:这厮真是貔貅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糊涂,这厮兴办格物院真的能赚钱?万一赔了那些债主还不得吃死石越?
那些债主怎么就这么相信石越?
燕荆已经被霍梅给烦透了,冷冷哼道:“霍梅,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对格物院之事见识肤浅,认知浅白,就不要在这里贻笑大方了,朕不明白,以你之才,又是如何做得上大学士的?难道读书人读到最后,就是把脑子读傻了吗?”
霍梅心里都着了火,急忙跪下说道:“臣也是心忧国事,这才冒失进言,还请皇上息怒。”
燕荆不耐烦的挥挥手:“你退下吧。”
霍梅见识到了石越的厉害,真是不想做出头鸟了,虽然萧炎不断的向他使眼色,他也不敢在进言了——***,萧秃子你当我是疯狗呢?我再胡乱放屁,当众出丑,小皇帝一怒,借着由头,说不定就把我的大学士给撸了,老子才不给你当炮灰呢。
萧炎一见,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上阵,说道:“皇上,格物之学乃是立国之本,此言不虚,臣也甚为苟同,并且楚玉公主筹措千万银两,兴办格物院,石副使鼎力相助,也俱都是为国分忧,为民弘扬杂学,值得人佩服,但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不可cao之过急啊!比如……”
萧炎向田焚使个眼色,田焚立刻将国子监才子写的联名状拿出来,交给三毛递给燕荆,并声情并茂的说道:“以黄文为首的国子监才子一致认为,格物院之学生目不识丁,未经千锤百炼,却经礼部批文,授发证件,与国子监同等对待,乃是对他们十年寒窗苦读的亵渎与讽刺,长此以往,谁还去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此乃血泪控诉,请皇上明察!”
曾山道:“学子们情绪高涨,虽然人知有些狭隘,但所言也是事实,请皇上仔细斟酌,不要寒了学子的心。”
赵硕急忙出列:“请皇上明察,国子监的才子是大燕未来的肱骨,不可不重视。”
“臣附议!”
“臣附议……”
……
萧炎的一帮老臣又开始bi宫了。
“这……”
燕荆事先没和石越沟通过,一时间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看着他们也来气,向石越使眼色,道:“石副使,你有什么可说的?”
石越假装想了一下,说道:“萧丞相所言也不无道理啊!让格物院这些粗鄙杂学的匠才与国子监学子位列同级,同由礼部发布批文,存档结证,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换成是我,恐怕也有一意见。”
萧炎、田焚等人顿时惊住了。
什么情况?
石越这厮在玩什么招数,居然自己否定了自己?他是在玩什么阴谋,还是在知难而退?
正在田焚犹豫之时,石越却‘示弱’的向田焚问道:“田副侍郎,格物院批文之事由您只管,此事事关重大,惠民立国,还请田副侍郎能想想办法。”
田焚听到石越居然示弱,猜疑心尽去,气场反而强了起来,“石副使,事有轻重缓急,要徐徐图之,岂能一蹴而就?兴办格物院虽好,但也不能cao之过急,引得国子监学生反弹!我看此事礼部绝不能批同,暂且搁置,日后慢慢解决。”
他这是要一推六二五,将这事推黄了,心想着你石越不是牛吗?现在已经将格物院建好了,那些工匠也都忽悠来了,现在格物院黄了,赔了钱不说,还丢了人,惹得无数人戳你脊梁骨,那些债主也会责难你,看你石越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石越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曾山:“曾尚书,您素有急智,还请想个办法通融一下。”
曾山摇头一笑:“此事正由田副侍郎管辖,而且我也同意田副侍郎暂且搁置的意见,石副使,你就另想办法吧。”
燕荆急了:***,这事不是要黄了吗?
石越急忙催促道:“曾尚书、田副侍郎,看来礼部是坚决不给格物院发批文了?”
曾山、田焚同时说道:“不发!”
石越哈哈大笑:“我也正有此意,格物院之批文正该由工部所发,管你们礼部何事?此乃大善也!”
石越饶了一圈,终于抖出了真正的包袱。
“什么?”
萧炎、曾山、田焚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心想着当真是工部给了批文,那不是相当于将格物院全部掌控在石越手中了吗?
田焚一急,急头白脸的问道:“工部?工部凭什么给格物院下发批文?”
石越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