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吃惊的说道:“哎呀,程提督,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好像萧丞相作古了一般。”
白莫愁哼道:“祸害活千年,那老东西能那么轻松的死了?”
程野心中虽怒,但哭的越发伤心了,道:“石副使、白御史、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萧丞相,我的岳父大人,可是得了不治之症啊,我这才慌了手脚,以至于,匆忙赶回来尽孝。”
白莫愁哈哈大笑:“萧秃子几日没上朝,原来是得了不治之症啊,是淋.病还是梅.毒呀?也不知道检点一些?”
群臣虽然听得荒诞,但也哄笑不止,心想着白莫愁这老流氓的嘴可是真够损的。
石越疑惑道:“程提督,你说话可是要负责啊,要有个把门的,哪有咒自己的岳父大人去死的?你这么说话,谁能相信?萧丞相三天前还与我趾高气扬的骂街呢,你咒萧丞相病危,也不怕闪了舌头。”
为了能进城,程野还管他会不会闪了舌头,别说咒萧炎病危,只要能进了城,咒萧炎进了棺材都成.
“石副使、白御史,这等大事,我怎么敢胡乱说呢?”
程野一脸悲戚,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说道:“我可是一门心思的为朝廷打仗,为百姓除害,可是,我收到了岳父大人病危的书信之后,心乱如麻,还哪有心思指挥打仗啊。”
白莫愁道:“就因为萧秃子一封书信说他病危,你就撤兵了?你将朝廷派你出战视若儿戏吗?”
“自古忠孝难两全啊。”程野无耻的哭诉。
“我呸你个忠孝两全。”
白莫愁气呼呼的啐了一口,“忠孝二字,忠字在前,孝字在后,若是寻常士兵、将官,更重‘孝’字,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你是一军之统帅,若是也这般寻常思维,你有何资格领兵打仗?你这脑子与寻常人无意,有什么资格做将军?”
他抓住程野的错处,穷追不舍。
程野虽然被训斥得跟孙子似的,但仍要委曲求全,道:“白御史所言极是,我的确想过先尽忠,后尽孝,但是,我更多的是考虑士兵之生命,白御史,您想啊,我心思混乱,指挥无方,若是仓促进攻暮平,岂不是会损兵折将,视士兵的生命如浮云?我这是对士兵的亵渎,对士兵的亵渎,也就是对朝廷的不负责任,不如退而结,既可以探视岳父病情,又可以保存实力,再次出征,此乃两全之策,还望白御史、石副使、以及各位大臣体谅。”
白御史气得直翻白眼:我靠,这小子行啊,有些道行,可惜啊,就是心思长歪了,否则,还真是人才。
人家说的声情并茂,于情于理,都甚为妥当,你要是继续骂人家,就显得你是小人了。
白莫愁反正撒气也够了,向石越使个眼色,那意思:我玩够了,该轮到你了,下一回合,跟上。
石越面容严正,一副不容轻视的样子,“我很体谅城提督的忠孝之决心,听起来也很让人感动,但感动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很多事情,不是感动就可以肆意妄为的。”
石越话锋一转,将那份军令状展示出来,决然道:“程提督,你看这是什么?此乃你与我签署的军令状,其上有你我的签字画押,还有皇上的金印,以及枢密院的军印,还有众位大臣作见证。“
“而且,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程提督非凯旋而不能归,纵然战死,纵然杀得只剩一兵一卒,也要取义成仁,留下千古芳名,不然,程提督以任何名义,任何理由回京,就请自尽谢罪!相信程提督对此心如明镜吧?”
程野涕泪交流,哭成了泪人,连他自己佩服自己为什么会哭得泪流成河?猜到石越会用这个挤兑他,急忙哽咽着说道:“石副使所言不差,只是谁也没想到岳父大人会病危,我心乱如麻,而且……这军令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你住口!”
石越勃然大怒,双目圆睁,整个人瞬间充盈着无尽的杀气,指着程野,铿锵道:“军令状者,乃是血祭之精华,灵魂之一诺,位同杀神,其神圣不可亵渎,不可敷衍!若是文臣看清了军令状,我尚且还可以付之一笑。”
“但是,程提督,你是朝廷三品武将,一军之统帅,征战沙场之骁将,居然把军令状当成废纸一样看待,这是对血祭,对灵魂严重之亵渎,这是对我个人的严重挑衅,我……我岂能容你进城?哼……你若是执意要进,敢不自刎,我凭着这份军令状,也要取你的项上人头。”
言罢,抽出刀来,直指程野。
石越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杀气腾腾,因为有军令状在手,而且军令状委实代表着最高的信誉,不容玷污,这让石越占据了绝对主动,即便是石越杀了程野,也是大义。
不仅不会受到责难,还会受到褒奖。
赵国荣又来配合石越了,板着脸,哼道:“军令状乃是血书,代表着信义与忠贞,连我等文臣都对军令状心存敬畏,程提督怎敢对其生出蔑视之心?真让人百般难思。”
苗黎明哼道:“自古文人当有节气,武人当有血气,程提督身无半点血气,如何当得了将军?”
董军也腹黑道:“看来,程提督能坐上主将之位,也是沾了萧丞相的光啊。”
……
一帮‘狗腿子’又开始挤兑程野了。
人的心态一变,立场就会产生变化。
萧炎一系的那些大臣,见程野如此不择手段的想要进城,并且还用萧炎病危来做筹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