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曾通高昂着曾明瓦亮的脑门,望着高处,潇洒的摇着折扇,抽搐的嘴巴放出得意至极的大笑声。
而红杏此时则眉头紧锁,熟媚的脸蛋涨得通红,媚眼迷离,紧要着粉唇,手中拿着棋子,却游移不定,显得六神无主。
“走啊!落子啊……”曾通终于将目光对准了红杏,眉宇流转间,显露出那副小人得志的乖张嘴脸。
癞蛤蟆!
真是一只地道的癞蛤蟆啊……
石越终于再将目光望向了排局,此排局曾通执红,红杏执黑。
望着红棋咄咄逼人、直捣黑棋中宫的大好局势,石越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众才子嘘声一片,人头攒动。
眼眸都盯准了排局,那副激动之色,展露于双眸之上。
他们都称得上个中高手,加之对此排局也研究了有些日子,胸中自有见识和玄机。
在刚才曾通走出来那步匪夷所思的落子时,久被困局所困扰的众才子们、忽然看到了别有洞天的景致。
这些才子略一推算,也能推测出曾通在走出这步棋之后,局势将变得无限开朗,虽然众才子无法具体算出在这步棋之后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变化,但是大略推敲起来,曾通已然具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二楼那些老家伙也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屁股像是长得痔疮似地,如坐针毡,不停的拍打着围栏,满是褶子的老脸狰狞、扭曲,耷拉的眼皮也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曾通这厮要赢?”朱朝最先发出失望的声音。
陈思凡紧张兮兮,搓着手掌心:“大概……可能,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朱朝狠狠的拍了一下围栏,忿忿道:“曾通这厮人品不咋地,倒真有几分才学,他娘的,这回可真是狠狠的打了咱们的老脸啊。”
耿老头捋着灰色的胡子,一脸的抑郁:“我这赌约都要赢了,怎么心里反而不舒服呢?我是多么盼望曾通这厮灰溜溜的滚下去呀。”
这十几个老鸟、嘁嘁喳喳的埋怨起来。
白莫愁生气了,大步赶上去。
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有没有点深度?没听过一句话吗?”
“哪句话?”众老鸟皆一头雾水。
白莫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品了一口雪莲茶,气定神闲道:“不淡定、则蛋疼!”
众老鸟闻言,面面相觑,而后,瞪大了眼睛,齐齐的对着白莫愁啐道:“我呸……”
“他娘的,啐我?老子抽死你们一帮老骨头……”
曾通很是激动!
这个是他苦思一天一夜,方才想出来的绝妙好棋,这是第二百三十七步,也就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是决定胜负的一步。
只要这步棋走出来,就使局面豁然开朗,犹如雨后初晴,霞光满天!
在曾通看来,从这步棋之后,‘千里独行’就已经脱离了死板而又深邃的排局定式了,已经转变为非常灵活的,靠个人功力发挥的局面。
而红杏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复杂多变的局面下战胜自己呢?
那就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笑话。
所以,曾通认为自己赢了,名利双收近在眼前,软玉温香投怀送抱,他的嘴角再笑,眼眸再笑,灵魂在笑!
红杏熟媚的眼眸依然充斥着一股娇柔的幽怨,葱白的小手拿着棋子,久久不落。
忽然,她温软的笑了一下,对曾通说道:“公子大才,用不用再……再仔细斟酌一下?”
斟酌?
我都赢了,还斟酌个屁呀!
曾通哼了一声:“君子有云,落子无悔,怎么能胡乱改动?红杏儿,也该轮到你走棋了,你怎么老是拖着不走?哈哈……是不是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也黔驴技穷了?”
红杏眉宇间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只是那神情一闪而逝。
“既然曾公子如此坚持,红杏可要走棋了。”
她媚眼流波,悄悄地人群中捕捉到了石越那双清澈的眼眸,熟媚的一笑,扭转娇躯,转身,就在棋盘上落下了自杀式的棋子。
呼!
众书生大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红杏这是自暴自弃吗?
曾通哈哈大笑,选出最好的一步棋走出来,嘲讽道:“女人就是女人啊,一旦脱了定式局面,就是见识短浅。”
二楼上的那一众老鸟儿也心急如焚。
朱朝一把将白莫愁手中的香茗打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该轮到你这老流氓去搅局了,你还淡定个屁呀!真以为红杏儿那娘们长得好看,就能力挽狂澜不成?”
白莫愁拿着鞭子,站起身来,向石越望了一眼。
见他仍岿然不动,又重新坐下,喝茶、慢条斯理道:“要以德服人,耍流氓也不能肆意妄为……”
“我呸!”众老鸟异口同声,又是一顿鄙视。
自信心膨胀的曾通与温婉含媚的红杏儿又飞快地对弈起来。
这回红杏走棋很快,没有丝毫犹豫,但走出来的棋路怎么看起来,都像是自杀一样,让人扼腕叹息。
“这女人到底会不会下棋啊?”众才子十分失望,场中已经出现了争吵声。
十几个回合过去。
曾通走棋:“车六进六。”
随后对诸位才子哈哈大笑道:“诸位,这是一招死将,我赢了,我赢了……哈哈……我就这么赢了……”
马无常等一众小弟开始狂捧臭脚,鼓掌叫好。
众才子也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