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心中怒急,喘着粗气,脸上浮现出一抹青色!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正在娶老婆呢!你一道圣旨,就把娇娘给弄到宫里去了?合着我兴师动众、耀武扬威的折腾了这么久,就打了水漂了?白玩了?
熊奇山也是一头雾水,跪在地上久久不动,心中怎么捉摸,也没有想明白,这小皇帝,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戏?
皇太后身体有恙,便召唤太医问诊好了,还没听说跳支舞蹈,便能治病的!
那太监宣读完了圣旨,又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上前虚扶着熊奇山,笑呵呵道:“熊大人,您接旨吧?”
熊奇山看了一眼那太监,又望了望一脸愤慨的南霸天,双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为难道:“孙公公,能否通融一下?娇娘上了轿子,接道千户大人府中走个过场,便再跟着您去宫中如何?”
石越此时方才知晓,这名武功超越的太监,原来姓孙。
孙公公一脸的笑容,眯着眼睛和蔼道:“那怎么行?圣旨已下,咱们做臣子的怎么能混淆视听,蒙骗君上呢?熊大人,皇太后身体染疾,可眼巴巴的等着娇娘呢,你刚才的话,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呀!要砍头的。”
一句话,虽然听起来甚是温柔,可是却把一顶大铁帽子,砰的一下,扣在了熊奇山头上,一下子便给他砸老实了。
啊?
砍头?
熊奇山手无兵权,左右飘摇,又怎么敢做出头鸟,脑门出了一层冷汗,急忙要伸手接过圣旨!
“慢!”
南霸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手一把拉住熊奇山接旨的胳膊,冷言冷语道:“孙公公,想必你也认得我,我叫南霸天,是黑衣卫千户,同时也是指挥使康大人的干儿子,现在康大人可在我府上坐着,眼巴巴的等着接人回去呢?我若是人没有接回去,我义父面子上,可真不好看哪。”
拉大旗,扯虎皮!
穿越到大燕,居然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
石越心中冷笑了一下:这个南霸天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眼高手低,但借势的本领悟的可真不算差,看来平日,可没少打着他干爹康大人的名义做坏事!
孙公公却没有发怒,仍是笑得如沐春风,可嘴上的功夫,却非同凡响:“这位原来就是康大人甚为喜爱的南千户啊,失敬!失敬!”
南霸天心中颇为得意,冷哼了一句,算是作答,而且,从孙公公言语之间,他已经判断出,这个没鸟的太监,对他干爹甚为忌惮啊!
否则,怎么会这般好糊弄。
南霸天正在沾沾自喜,却听着孙公公话锋一转,声线铿锵似钢刀,冷语道:“我想问南千户,是指挥使康大人的面子重要?还是皇太后的健康重要?”
“这个……这个都重要!”南霸天没想到孙公公会如此反戈一击,脸上挂不住,腾地一下泛起了青筋。
孙公公得理不饶人,又道:“都重要?那也要分个轻重缓急,若是因为康大人的面子,而使皇太后的病情加重,出现危机,恐怕这也不是康大人愿意看到的吧?这其中的责任,南千户与熊大人,可能承担得起吗?”
熊奇山早已经吓得浑身胆寒,双腿直哆嗦,那身下的水龙头,似乎又要忍不住开闸泄洪了。
南霸天理屈词穷,气得头顶冒青烟,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干爹的面子,便是太后,也要让三分,怎么能不重要,百官之中,谁敢不服?”
孙公公冷笑道:“恕我直言,南千户振振有词,我不得不拆穿你的西洋镜了,本公来之前,正巧遇上康大人在德胜殿与皇上商讨国家大事,怎么会又出现在南千户的家中,难道康大人有分身之术不成?如若不然,就是南千户口出谎言,犯了欺君之罪,也是要砍头的!”
孙公公伶牙俐齿,几句话下来,又给南霸天安了一个砍头的罪名。
南霸天一下子便被孙公公击中了软肋,扒下了他虚伪的外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不敢反驳,乖乖的退到一边去。
孙公公笑了笑,又恢复刚才那副和蔼的模样,道:“熊大人,你还不接旨吗?”
熊奇山急忙跪下叩头:“谢主隆恩!”双手高高伸出,颤巍巍的接过了圣旨。
娇娘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自己给皇太后跳舞,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石越口中所言的锦囊妙计。
偷眼望向石越,却见他居然也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些奇怪。
孙公公尖牙着嗓子,高唱道:“备轿!”几个小太监,赶着马车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进来,听在了娇娘的面前。
孙公公对娇娘道:“请吧!能够瞻仰天颜,为皇太后以舞治病,这要几世修来的福分呀!”
娇娘犹豫不决,偷偷看了一眼石越,石越光明正大道:“夫人能给皇太后治病,真乃莫大的福气,唯盼夫人马到功成,早去早回!”
这几句话听在别人耳中,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是娇娘却听出了石越的言中之意。
她回眸深情地望了石越一眼,掀开轿帘,弓身上去。
孙公公翻身上马,面带微笑,向熊奇山与南霸天拱拱手,便打马扬鞭,在千名黑衣卫的虎视眈眈下,飞逝而去。
石越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心想这个小纨绔,还真有些道行,你居然能想出这么个绝妙的主意。
南霸天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当着千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