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望心中发虚,外强中干道:“石千户,你擅自使用了军刺,无论怎样,也该向康大人报备一下吧?难道白御史要你用,你就用?你到底是听白御史的话?还是顺从康大人的命令呢?我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还请石千户说得明白些。.|”
康善真听着狄望的话,气得脸发青,浑身颤抖,心中的怒气又重新涌了上来——南霸天你这个逆子,交的都是什么狗肉朋友啊?脑子里面装得全是浆糊吗?我与白莫愁之间几十年的交情、利益,相互交叉,互为一体,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千户可以挑拨得了的?
狄望看着康善真那阴沉的脸色,心中窃喜,以为自己终于让康善真对石越产生了敌视,殊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康善真的逆鳞。
石越看着狄望那副傻了吧唧的神情,好气又好笑:你这混账东西,我不收拾你,你还自己往套子里钻,我身为你的同僚,要不助你‘一臂之力’,岂不是很不够意思?
石越嘴角带着决然,朗声道:“狄千户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有向康大人禀报,确实是我的过错,不过,我从心里,也是为了康大人着想。”
望着康善真那疑惑的脸,石越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想尽快向康大人禀报此事的,但是想到康大人日理万机,朝廷上烦心的事情颇多,这点小事还是不要麻烦康大人了。”
“再者,我又转念一想,康大人心胸宽旷,目光如炬,洞察肺腑,很多事情不需要向您解释,您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又何须末将画蛇添足呢?我虽然不善言辞,但心里只想着为康指挥使分忧,倒没有想过那些巧言辨色的蝇营狗苟之徒,会借机生事、挑拨离间。”
石越这番话说的可是够狠、够刁钻,一方面向康善真表了忠心,一方面又暗中捅了狄望几刀子,双管齐下,很是犀利。.|
狄望脸色突变,浑身颤抖,指着石越喝道:“石越,你说谁是巧言厉色之徒?谁又是挑拨离间之辈?”
石越笑了笑:“狄千户这么生气干什么?康大人明察秋毫,一切单凭康大人做主,咱们胡思乱想,还不如提升军力才是正经。”
“你……”狄望气得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的像是个猴屁股。
“石千户对本指挥使忠勇无双,本指挥使自然心中有数!且兵器的改革也很有成效,这军刺的运兵,本指挥使觉得甚好,当值得大力推广。”
康善真听了石越的话,对他越发的喜欢,而狄望在康善真眼中,反而像是跳梁小丑一样的讨厌——当初自己就不该听从南霸天那逆子的怂恿,提拔狄望做什么千户,这厮简直没脑子,拍马屁都拍到蹄子上了,哪里是块成才的料子?
石越大喜道:“康大人慧眼如炬,高瞻远瞩,让人叹服。”
心中却偷着鄙视了康善真一下:大力推广?嘿嘿……你想得美啊!除了欧阳流风,谁能制出真正的军刺?寻常铁匠,依葫芦画瓢,只能做到形似,论起功用,可差得远了。
哪里想到狄望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傻到透气了,立刻顶撞道:“我怎么没觉得好?一根破铁棒子,可比子母双刃刀差远了!”他还是想要利用子母双刃刀讨好康善真。
狄望这句话正好拍在了康善真的痛脚:狄望这厮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怎么专门给我上眼药呢?我刚才已经万分肯定了军刺的妙用,怎么的?你非要推翻我的论调,找茬是不?
他回眸瞪视着狄望,心中的闷气一瞬间爆发出来:“狄千户,你眼睛瞎了吗?那三头凶狠的狼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本将军需要的是锐意进取的将军,不是小肚鸡肠的马屁精。”
二千黑衣卫哄堂大笑,直让狄望心中很受伤,心中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终究是忍受不住所有黑衣卫的冷嘲热讽,硬挺着脖子,嘟囔道:“我偏生不觉得那军刺有多厉害,不过是夺人眼球而已。”
“你说什么?”
康善真这下彻底怒了,犀利的眼神冷冷看着狄望,笑道:“好啊!我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狄将军,你一人可敌得过二十名黑衣卫?”
狄望挺直了胸膛,自豪道:“别说二十,就是二百,我也凛然不惧。”
“好!很好!”康善真道:“刚才十名黑衣卫手持军刺,轻易杀死三头狼,那二十名黑衣卫自然可以杀死六头狼,我现在让你独占六头狼,只要你把六头狼杀死了,我就服你,你敢不敢应战啊?”
“啊?一人独战……独占六头狼?这……”
狄望原本以为康善真是要自己与黑衣卫对敌,同是袍泽,心中自然没那么害怕。
但一听要自己独战六只狼,心中便打起鼓来:麻痹的,那可是野狼啊,还是六头,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康善真却不理会狄望的恐惧,转头又对石越道:“石千户,你还有没有六头狼啊?不然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石越笑得很灿烂,“托康大人的运气,刚好还剩下六只,不然……便见识不到狄望兄弟的风采了。”
他向孙猛摆摆手,孙猛带着兄弟下去,一会儿,便推上来两个铁笼子,里面各关着三头眼神犀利的野狼。
狄望看着恶狼那绿油油的眼睛,心慌意乱,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石越望着狄望那没种的模样,又恐吓道:“狄千户,别担心,他们已经两天没吃肉了,饿得没了力气,直等着你来杀它们呢。”
“什么?饿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