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心里极为不平衡:我是千户,田焚那厮也是千户,为什么他可以陪伴指挥使大人左右、进到庙里上香,而自己只能辛辛苦苦,在烈日炎炎下看守大门?
更何况,自己还是指挥使大人的干儿子呀!
同是千户的五品官职,为什么田焚的地位就如此超然?难道我不如他吗?
经过这么一想,南霸天的心中愤恨不已,本已经着火的心里又被交上了一盆油,火势熊熊的燃烧起来,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个强大的对手,已经抢先一步,跑到自己面前了。
自己若不努力赶上这一步,只怕会影响一生的前程。
南霸天他正一脸恼怒的想着烦心事,但此时已经到了巳时,也就是上午的十点多钟,那些来上香的老百姓,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九月初八、万民朝拜,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一年之中也只有一次,错过了便要等到明年,这对于靠天吃、对神灵异常虔诚的百姓们是最大的痛苦。
燥热的天气引发了烦闷的情绪,数千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南霸天挥舞着子母双刃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瞪了眼睛嘶吼道:“不许议论,不许乱动,违令者,杀无赦。”
野蛮的恐吓、明晃晃的钢刀,将众人不满的心扉压制下去许多,但人群中,终究是有人在低声的埋怨。
三毛穿着一身补着补丁的破衣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双清澈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寻找着心仪的‘猎物’。
挤过了十余人,便有五两银子进入了自己的口袋,心满意足,便开始观察起自己所处的位置来。
三毛前面站立着一个读书人,看他穿着华丽,手中拿着一把雅致的香扇,也能猜得到此人家境殷实,绝非凡庸。
那读书人分明对在后面挤来挤去的三毛十分不满,见他穿着破烂,蹙眉、不耐烦道:“哪里来的野乞丐,在本秀才身后蹭什么?鬼鬼祟祟、脏兮兮的,真讨厌。”
三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眼,睁大了眼睛笑嘻嘻道:“大秀才,你是在骂我吗?”
那秀才拿扇子在三毛胸口杵了一下,厌恶的说道:“骂你怎么了?野乞丐,没教养的东西?脏兮兮的,恁的辱没了斯文?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三毛一脸委屈、哽咽道:“大秀才,小乞丐赔不起。”说话的时候,突然擤了一把鼻涕,都抹在了秀才的衣服上。
这下那秀才可发飙了,再也顾不得斯文了,回身对着三毛的屁股狠狠的踢了几脚,叫骂道:“野乞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可是有功名再身的,给我滚一边去。”
三毛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摸在了秀才身上,“大秀才,你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你是坏人,你辱没了斯文。”
抹鼻涕的时候,五两银子又被他收进了囊中。
秀才这一不要脸的叫骂、殴打三毛,倒引来了围观众人的声讨、谴责,还有无数的白眼儿,秀才自知自己过分,违背了斯文,忿忿的骂了几句,便住了手。
三毛被秀才打了几下,便如同被挠了几下痒痒,浑不在意!耳中忽然听到了吆喝糖葫芦的熟悉声音,他知道该是某位“老爷”催促他出手了。
他tian着脸,向秀才笑嘻嘻的问道:“大秀才,你学习不错呀!考中秀才很风光吧?”
秀才一听这乞丐问到自己的得意处,高傲的扬起头颅,傲然道:“考中秀才者,千里挑一,当然是很风光的。”
三毛道:“大秀才,你风光是风光了,但却是没有名气,我有一招,可以让你的大名传遍京都,你要不要试试?”
秀才闻言,不屑的撇着嘴巴道:“你……你有办法?哼……你这小乞丐,狗屁不通,偏生就会说大话,有能耐,你让我立刻就出名。”
三毛笑嘻嘻道:“大秀才,这可是你说的啊!啧啧……我的办法,可是出奇的灵验呀。”
他站在秀才身后,模仿着秀才的声音,大喊道:“南霸天是王八蛋!”
声音清脆、响彻九霄!
所有百姓、黑衣卫都听得真真的,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里:这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当面一名凶神恶煞的黑衣卫千户,这么不知死活?
南霸天本就很郁闷、很憋屈,突然听到有人干骂他,还居然当着数千百姓、两千黑衣卫的面上,骂他为王八蛋,那一股邪火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飞身下马,晃动着明晃晃的宝刀,一张面孔,涨得通红,怒斥道:“哪个龟儿子骂我?他娘的给我站出来,我砍了他。”
有些人的目光忽然转向了那秀才,因为他们就站在周围,那秀才吵吵嚷嚷的声音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刚才那一声“王八蛋”的声音,与秀才完全一模一样。
秀才慌了,害怕了,两腿颤抖,殴打三毛的那股狠劲早就不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奇怪的事情。
但潜意识的觉得,这件捅破天的事情,是有身后这小乞丐引发的。
他面色惨白,心怀忐忑的向四周看过来的目光乱连摆手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众人哪里肯信?
三毛嬉皮笑脸,伸出大拇指道:“大秀才,嘿嘿!傲骨铮铮,小乞丐真服你了。”
秀才急得连连跺脚,线条般的淡黄水迹、从他裤子里流出来,一股尿味在空气中蔓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