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来了医院,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于是夏温暖又按部就班地去做了产检。
之后被医生告知宝宝发育良好,一切指标都正常。
揣着b超单子,夏温暖脚步轻快,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冬日里的白天非常的短,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旁的路灯是鹅黄色的,照在人的身上,有一股莫明的暖意。
夏温暖将滑下的包包挎回到肩上,一抬头,翘着的唇角却骤然沉了下去。
只因她见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项慕川?”夏温暖的声音冷沉到根本不像她。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公寓的整扇门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正装,领带打得很细致,大概是从哪里刚刚应酬回来。
夏温暖不知道项慕川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自家门口是要干什么,但离他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酒味,让她深深地皱起了眉。
正巧这时隔壁的王阿姨推开了二楼的窗子,拎着一个洒水器准备浇水,瞧见夏温暖,便笑着和她打招呼,“小夏,回来了啊?”
“嗯。”夏温暖朝她挥挥手,也笑。
“小夏,这酗子是你熟人么?我看他在你家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直在等你呢。”
王阿姨指指项慕川,朝夏温暖努了努下巴,非常八卦地问了一句。
夏温暖撒不了谎,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王阿姨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一面浇花,一面和夏温暖开玩笑道:“我说你们俩认识,我老伴就是不相信。还非要觉得他心怀不轨……这么俊,穿得又这么好,怎么会是坏人呢?”
“而且,这酗子我看着很眼熟,好像见过他很多次了一样……”王阿姨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好像在回忆到底在哪里曾见过项慕川。
夏温暖讪笑道:“怎么会呢,可能只是长相相似的人吧……”
王阿姨本来已经记起来这个男人就是几个月前天天给夏温暖送牛奶的工人,还常常大清早地守在她家门口等着,但被夏温暖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普通送奶工哪能穿得起这么一身行头啊!
“也对。”王阿姨浇完花,将一半的窗户关起来,慈祥地催促夏温暖道,“好啦,别站这儿和我说话了,快点进去吧!天这么冷,可别冻坏了!”
夏温暖掏出钥匙,又抬头看了王阿姨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将另一半的窗户也关上,走进屋里的打算。
心里的烦躁,随着和项慕川之间距离的拉近——加剧。
听见脚步声,男人从黑暗之中缓缓抬起头来,没有看清来人,他“嗯”了一声,好像是准备开口说话了。
然而,夏温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抬起手,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唇,封住他所有的声音。
接着利落地开锁,将项慕川推了进去!
说是推,其实夏温暖根本使不出这种程度的力气,但项慕川竟然软得跟一滩泥似的,趔趄了一步,歪着身子便往后倒去,“砰”地一声撞在了门上。
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这要换做平常,项慕川根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夏温暖打开灯,大厅顿时一片通明。
她垂眸看了项慕川一眼,他好像很热的样子,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面色没有丝毫异样,但东倒西歪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夏温暖迅速冷下脸来——他这是,醉了?
“项慕川,你来做什么?”她口气不善,已经开始下逐客令,“有事快说,说完就走!”
项慕川也没有被打击到,他的神智不大清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说着不知道是早先就准备好,还是临时瞎扯的台词——“我不是和、和你说过,那份离婚、协议书……问题很多么?”
男人将额头贴在门框上,不觉得丢脸,也不觉得硌人,来来回回地滚动着,像是个搞怪的小丑。
项慕川打了个酒嗝,说话断断续续的,“所以,我过来,找你……谈、谈谈!”
夏温暖掩住鼻子,整张脸被酒气熏得通红,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究竟喝了多少。
又是抽烟,又是酗酒——他究竟有什么可心烦的,要把自己折腾到这样颓废的地步?!
夏温暖别过脸,更加厌恶地蹙紧眉头,咬牙质问道:“项慕川,你就准备以这种烂醉的状态,来和我谈?这能作数么?!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尊重我?!”
她推了他一把,手掌在门上重重拍了一下,朝他吼道:“立刻滚出我家!等你清醒了,再过来!”
夏温暖的手心火辣辣地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通红一片。
然而下一秒,项慕川摇椅晃地抬起大掌,温柔地覆住了她绷紧了青筋的手背。
男人高大的身躯抖动着,手、腿、肩膀、还有嘴唇,全部颤得厉害,他的头还是抵着冰凉的门框,似乎试图在为自己发热的大脑降温。
项慕川的声音细碎得根本听不清楚,“如果不是醉到这种程度,我根本不可能过来找你的……”
夏温暖倏然怔住,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项慕川猛地抬起脸,这一次,夏温暖终于完完整整地看清了男人眼眸中的沉痛。
那就像是一柄锐利的刀子,刺得她的心脏骤然一缩,顷刻间疼入骨髓。
他扣住她的肩膀,凑近,整个人烫得不像话,声音依旧朦胧——“温暖,在我脑子清醒的时候,我不能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