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起刘瘸子来了,想问问他,我爸哪去了……”虎子吃的直打嗝。
“你是……本村人?”张国忠似乎听出了点门道,那些外地来算命求卦的人,包括那个西服男在内,对这个刘瘸子都敬称为“刘半仙”,张嘴闭嘴老人家长老人家短甚是尊敬,这个虎子既然直呼“刘瘸子”这个外号,想必就是本村人。
“嗯!”虎子点头,伸手指了指西边,“我家就在那边!”
“我去问问那个刘瘸子,看看能不能破例给你算一卦……”张国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径直走到门前啪啪的拍起了门。
“国忠!”老刘头赶忙上前阻拦,“这不好吧?”有道是一个圈儿有一个圈儿的规矩,算命的也一样,人家要是说封卦,肯定就有封卦的理由,就算刀架脖子上,这卦该封还是得封,这就是算命先生圈儿里的行规,来硬的只能是适得其反,换做别的行业也是一样,人家关门停业了,你非砸门逼着人家卖你东西,这不成强买强卖了么?
“他就是借了个畜生的道行!哪有那么多规矩啊?”说实在的,张国忠自己也有点等烦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孩子他爸找不着了,在外头等了一天了,我就不信他再算一卦能死了!”
“国忠!”老刘头把张国忠拽了回来,“你这个人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知道动脑子好好想想呢?今天白天那伙子人你也都看见了,一个个溜光水滑都是开着高级车来的,都他娘是财神爷,他要真是还能算,能把财神爷往外推吗?”
“那怎办?”张国忠也瘪了,“莫非就在这等一宿?”
“等一宿就等一宿!”老刘头一本正经,“我告诉你,越是借畜生道行出来算命的,脾气越大……”
就在张国忠和老刘头在门口扯来扯去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院门竟然开了。张国忠和老刘头同时一愣,只见院门里探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谁啊?闹什么闹?能不能让人清静会儿?”
“刘……刘半仙?”老刘头一抱拳,“刘仙长别来无恙否?”
“你是谁啊?”刘瘸子干脆把两扇门都敞了开,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老头,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大,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仙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刘头一个劲的故弄玄虚,“此处讲话不便,能否进宅一叙?”
“我认识你?”刘瘸子依旧是一脸的疑惑,并没有让几个人进门的意思。
“刘叔!”就在这时候,虎子猛然一句,“帮我找找我爸吧!”
“虎子?”刘瘸子也是一愣,“你怎么跑这来了?”
“刘叔!”虎子站起身走到了刘瘸子跟前,哇的一声竟然哭开了,“我爸没了……!”
“啊?”刘瘸子一愣,“咋啦?别哭,慢慢说!”
“学校要交学费,我们家没钱,我爸说出去借钱,就再也没回来!”虎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他再不回来,学校就把我开除了……”
“别着急,我这有钱……”看来这刘瘸子倒还挺好,手忙脚乱便开始掏兜,发现身上没带钱之后转过身便要进屋。
“刘老先生!”张国忠也服了,人家孩子来找你又不是借钱来的,人家是找你帮忙找爹啊,“刘老先生!您能不能破例给虎子开一卦,算算他父亲的去向啊?”
“啊!”听张国忠这么一喊,刘瘸子恍然大悟,皱着眉四外看了看,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虎子啊,今天你刘叔恐怕帮不了你了……”说罢刘瘸子抬头看了看张国忠,一个劲的摆手,“你们也回去吧,我打今天开始就不算卦啦!回去吧……回吧……”
“刘先生!”张国忠从包里掏出一打子少说一万块钱现金,“您破一次例,绝不让您白忙活!”
“不是钱的事!”刘瘸子摇了摇头,“你们回吧!回去吧!”
“刘先生!”秦戈也有点沉不住气了,“我们是从美国赶来的,有人命在旦夕,急需您的帮助!”
“唉……你们这群人!”刘瘸子叹了口气,“进来!让你们死心!”
“死心?”张国忠一脸的茫然……
刘瘸子家里的陈设十分简单,正对着门的一间房似乎是客厅,屋里只摆了一张方桌和两把凳子,近二十平米的面积却只有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瓦的灯泡照明,整个屋子暗的跟地窖一样。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仙跟我告辞!”坐在凳子上,刘瘸子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说在下坝呆不了啦!得搬家,早晨一觉醒来,啥都没啦!”说罢刘瘸子指了指墙上贴的黄历,“一个字也不认识啦!啥也看不出来啦!又跟以前一样啦!大仙……走了!”
“走了……?”老刘头听罢一愣,“他就没说别的?为什么走?你干没干什么犯忌讳的事?”
“不知道!”刘瘸子摇头,“我哪知道啥事犯忌讳啊?大仙让我行善,我就行善,修桥修路,进村那条柏油路就是我刘瘸子出钱修的,十几万块钱,这些年挣的钱一分没留啊!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也得留点棺材本啊……”
“那个大仙跟了您多少年?”张国忠问道。
“有十年了吧……”刘瘸子唉声叹气道,“那年冬天,我去地里捡柴火,看见一只大黄鼬卧在地里,我过去一吧啦,好像还没死,腿上有伤,我心说多少也是个活物,也算跟我这个老瘸子有缘吧,就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