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歌的婆子和姑娘的脖子上都驾着一柄弯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脸色惨白,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嫖客,也跪在后面。
情公子施施然的走上前:“石龙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能给在下解释一下吗?”
他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似乎这夜夜歌对他无关紧要,但是千寻知道他一双重瞳乍现,里面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
那石龙道:“本将军奉命搜查重犯,请公子配合。”
“那将军可搜到了?”
“这正是本将军要问的,公子打着这样的旗号,私自藏重犯,买武器是何用意啊?”他朝下一挥手,立马就有人把重犯压了出来。
那人一见情,立马激动的泪流满面:“公子救我,救我啊!”众人的议论声更响了,原来还真是私藏重犯啊。
情公子身上立马布满了杀气,那犯人在他的威亚下,闪过恐惧,瑟瑟发抖,但是看了看石龙如蛇一般的眼睛,底气又足了,怎么样那人也不会杀了他,要不然就是杀人灭口,他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于是又立即嚷嚷起来。
但是现实往往很骨感,只听“咔嚓”一声,一片静寂,众人的议论声都卡在了脖子里再也发不出声音,重犯的脖子已经被情瞬间过去的手给卸了下来。
石龙大怒:“竟然杀人灭口,来人给我压下去。”
“等等,石龙,你敢动情哥哥?”明阳站出来,伸开双臂,把情护在了身后。
石龙一见是她,忙弓腰行礼:“小姐?你,你怎么和钦犯呆在一起?”
千寻眸色一闪,她果然是明王的女儿。
明阳义正言辞:“他才不是钦犯,那犯人明明是诬陷他,如果情哥哥私藏重犯,又怎么会让人发觉?说不定那犯人是仇家派来的呢?”
千寻点了点头,关键时刻,急而不乱,是个沉得住气的丫头。
众人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有道理。
只凭犯人的一句话就定下他的罪,的确牵强,但是……
“小姐,是不是仇家派来的,我们会继续调查,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把他带回大牢,是为了更好的审问。”石龙知道明阳乃是明王的掌上明珠,是以和颜悦色,晓之以理,希望能说服小姐。
可是明阳拿定的主意,也不会轻易更改,更可况大牢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情哥哥这身风骨能呆的?
“情哥哥是我的朋友,我保了。”
“这。”石龙陷入两难,北海不是一个国家,一些条文也都是几百年来大家约定俗成的,虽没有形成律法,但是大家都要遵守,那就是如果有人犯罪,可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保人,这样那人就不用进入大牢,直至更加有力的证据落实了他的罪名或者是无罪。
“石龙,我说这人我保了,难道我不够格吗?是不是非要我父王出面?”明阳句句慷锵有力,绝不同于先前的一派天真烂漫,就像一个勇敢的母鸡即使面对大灰狼也丝毫不会退缩。
石龙似乎也没见过小姐这么强势的时候,一愣,还是弱弱的道:“小姐,这就是明王的命令,抓住窝藏罪犯的人,一律带回去严惩。”
“那你就告诉父王,是我不放人,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转过头,对那些压住婆子姑娘的士兵们道:“你们统统给我下去,这些人我也保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
“怎么,本小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明阳一声大喝,那些士兵一阵哆嗦,手里的弯刀差点掉到地上,谁不知道明王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宠爱的不得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明王也会派人去摘,小姐生气了,不就等于明王生气了吗?
小姐让放下刀,谁还敢拿上一秒钟,慢腾腾的把刀从众人的脖子上移开,那些吓惨了的婆子姑娘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这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扭了一下僵硬的腰,一道冷到骨子里的声线传到耳边,刷的一下所有的脸都变得灰白。
“谁敢动。”似地狱修罗般的声音不光让在场围观的群众纷纷想要逃离,生怕这场无妄之灾落在自己身上,无奈,这道声线又那么的具有魔力,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冻住,动弹不得。
那些落下去的弯刀又齐刷刷架在了脖子上,那些婆子姑娘想哭却不敢哭,只是抖动着肩膀昭示着她们心里的恐惧。
明阳不由自主的也看向那个人,只是一眼,就闪过一丝惧意,尽管伸展着的手臂有些发颤,但是丝毫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要保护情哥哥的立场。
情公子一直悠然的低垂着头,明阳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他的眼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他付出,肯为他牺牲,也从来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过。
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道声线的主人,眼睛一眯,顿时如临大敌般的全身都进入了防备状态。
石龙见了他,恭敬的喊了道:“战公子。”
不错,正是消失了很长时间的战北野,但是眼前的他也不全是他,一头白色的发犹如瀑布般流泻在青色的衣袍上,嘴唇是触目惊心的紫红,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无常那骇人的舌头,紫色的眼线高高的挑起,斜飞入鬓,那曾经冰冷的眸如今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只有满满地杀气。
情公子低低的一句:“他入魔了。”
千寻一震,不知心中是震惊还是心痛,这好歹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人,曾经给过她帮助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