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儿兜着洗干净的野果回来,见莫子卿正在用找回来的枯草铺地,连忙将兜了一裙的野果放一旁,接替他手里的活。
“你的伤,少动为妙。”
“你也是负了伤的人。”莫子卿笑了笑,“没那么严重,这点伤,撑得住。”
林茉儿习惯了照顾病患,见他伤重还活动,自是看不过去。两人都有伤,简单的事做着都费体力,三两下收拾完便坐下休息围。
“山里,只能找到这些野果,简单充充饥没问题。”
林茉儿将野果替给莫子卿,自己也将果子在衣衫干净的地方擦了擦便要一口咬下去。
“先别吃。”莫子卿伸手过去,一把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
林茉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放了手,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可以吃了。羿”
原来是担心野果有毒,自己先尝了才让她吃了。
林茉儿将手中的野果一口咬下去,抿嘴边吃边笑,“这果子,我摘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有毒的话,早晚了。”
莫子卿不语,低头认真地啃着野果,林茉儿却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好可爱。”林茉儿边笑边摇头,莫子卿的举动是真的很可爱。他对她好的心思,真的是表现得事无巨细。
她还真敢说,他可爱。莫子卿也低着头轻笑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洞内的光线慢慢暗淡。莫子卿和林茉儿便坐在洞口的岩石上,夜空中一轮圆月低垂。
若不是见这圆月,道是忘了,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该是团圆的时候。
于莫子卿而言,今夜是月圆人团圆了的。
两人一身狼狈,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皆是望着那轮明月兀自出神发呆。
静寂的山谷,幽黑的丛林一群萤火虫,漫布在半空中,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光。
“萤火虫啊,好漂亮!”
林茉儿回头看着莫子卿,一脸兴奋,“山洞里太暗了,我去抓点萤火虫。”
林茉儿说着,已经起身,欢快地钻进比人还高的草丛里,一下没了身影。
“茉儿……”
夜里山间茂密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出没,怎说得清楚,他连忙跟上去,便见林茉儿蹲在草丛里,修长的手指追逐着飞舞的萤火虫玩耍。
她目光专注,盯着那些萤火虫,她嘴角的笑容,眼眸里的璀璨光芒,堪比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光。这一刻,这个画面,铭刻在了莫子卿脑海,在记忆里被一生小心珍藏着,每每心念着她的时候,便拿出来小心地回忆。
“蛇……”
随着莫子卿的一声惊呼,一个身影扑过来,两人在草丛里滚了半丈远,只见莫子卿压在她身上,手里擒着一条耷焉了的青蛇。
“有没有被咬伤?”莫子卿将手里的蛇扔了出去,看着林茉儿焦急地询问。
林茉儿不语,却呆愣地看着眼前,带着温柔的笑意,荧光点缀着她眼眸,美得炫目。
“这么多萤火虫,好美!”林茉儿忍不住轻声赞叹。
他们两人四周,星星点点,荧光璀璨,无数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如梦如幻。
他们刚才的滚动,将草丛里的萤火虫都惊飞了。现在,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四处飞散,在黑夜里闪烁着荧光,轻舞飞动,恍若满天繁星,美到了极致。
直到这些零零落落的荧光消散,林茉儿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对着身.上的男人浅笑。
若是林茉儿迷醉在这幻美之境,他便沉醉在她的笑容里。他身.下是她温软的身子,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青草香里都混着她少女的香甜味道。这个时候,心动,情动,还有他对她的欲.望。
“抱歉,失礼了。”莫子卿已撑着手臂起身,背对着林茉儿,为自己升腾起的一点点情.欲而尴尬。
“是我要谢谢你,这蛇,多半有毒。”
“别捉了。这些地方毒蛇多。”莫子卿声音低沉,说着已经往山洞里走了。
山洞里,两人各自一边,躺着休息。
“荒山野岭,怕不怕?”莫子卿问。
“不怕。我随师傅在深山里长大的,这里也是,山青水秀,遍地是宝,怎么会怕。”
“你们为什么会在梦璃山?”
“梦璃山有很多别处没有的药草。师傅身上有剧毒,需要很多药材把命吊着。”
“剧毒?”
“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梦花空挽。大概是说这样的毒,世间无解,如梦中的花,怎么也抓不到。”
“这个毒,我有所耳闻,据说是出自夏国皇室。宫廷里害人的毒药,通常名字越好听,越阴毒折磨人。”这毒,不会一下致命,却是慢慢腐蚀五脏六腑,让人饱受蚀骨锥心之痛,极其残忍。
“确是阴毒,师傅虽时常服食各种药草,压
制不了的时候,便只能硬生生受着那苦。自我懂事起,便在专研这毒的解法……”林茉儿苦笑,“若是师傅也解不了,我怎能解得了。”
“活着痛苦,那死便是解脱。”莫子卿猛然想起那个在梦璃山阻拦林茉儿的神秘陌生人,问道,“你师傅,是何人所害?这样的阴毒手法,肯定是深仇大恨。”
“师傅不曾提起过,她不愿提,我也不问。她行医救人,曾去过很多地方,兴许得罪过什么权贵。”
“茉儿,你没有问过你师傅,你的亲生父母?”
“自是问过,她说都不在人世了,便没再多想了。”林茉儿叹息,想也是,不是都已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