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儿走远了,楚翎风才反应过来,林茉儿最后那句叫人过来打扫屋子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嫌弃他没把地扫干净。
没良心的女人。他几时扫过地了,见满地瓷片碎屑,清理干净还不是怕她不小心扎伤脚。结果还嫌弃他没将地面清理干净,明明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主人……”门口一个粉衣女婢垂首站着,怯生生的语气,茫然无措。
“进来,将屋子收拾妥当。”楚翎风将屋子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木桶旁的那身已经分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衫,“扔掉。围”
“是。”女婢动作麻利,三两下就将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走到木桶旁,拾起地上的脏衣衫,一封皱褶的信笺从衣衫上飘落下来。
粉衣女婢拾起来,看了看信件,不知道重不重要,不敢擅做主张,见那个俊逸不凡的男人靠着窗边,望着满庭姹紫嫣红,嘴角挂着一抹炫目的笑意,神色里带着淡淡欢喜的期盼。
窗外风景仿佛成了美丽的画卷,而男子的身影却是画卷里最美的风景。女婢脚步停滞,不禁.看得呆住了。
“你退下吧。”楚翎风察觉身后有人,轻声打发羿。
“主人……”女婢说话不利落,眼前男人本来只是轻言细语的一句话,可她听来,却觉得华贵威严,无端的紧张和惧怕。
她也曾见过大富大贵之人,可也不曾感觉到过像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这个人身上,仿佛带着让人生畏的高贵气息。
“奴婢不知这个东西怎么处置?”粉衣女婢将信件双手捧着,恭敬地呈上去。
楚翎风眉头微皱,似是不耐烦,侧目看过了一眼,猛然震住,长袖一挥,信件便被捏在了手里。
“滚。”楚翎风紧盯着信封上的字迹,眸色暗沉,嘴角的一丝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婢吓得腿脚发颤,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可就是觉得周身一股慑人的霸气。
粉衣女婢双脚发软,颤颤巍巍地退出房间。
林茉儿端着托盘,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冷凝,而楚翎风就坐在桌边,一见她进来,冷冰冰的眼神便睇了过来。
林茉儿看到他垂落身侧的手里紧捏着一个信笺,心头一颤,忍不住慌乱起来。
楚翎风见林茉儿盯着他手中的信笺,手指一松,纸笺翩然而落,就飘落在林茉儿的脚边。
信笺皱褶脏污,上面有泥污水渍,甚至,血迹斑斑,字迹早已模糊不清,角落“子卿”两个字却异常刺目清晰。
林茉儿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强制镇静,轻声解释:“这只是个凭证,不然我不可能无端去信任一个陌生人……”
“呵!”楚翎风一声讥笑,神情冷漠疏离,拒人千里之外,“你们好一个郎情妾意,情深万丈。”
“不是。”这样讥讽的话,听得林茉儿心里惴惴不安。
“不是?不是你们便这样亲昵地称呼对方了。”楚翎风眼神森寒,紧紧攫住林茉儿的目光。
他知道,这信件的确是个信物。可是,他恨,他怒的是,信笺里的称呼,他们竟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用这样亲密的称呼,那该是有怎样深厚的感情才敢如此。
而且,这信纸脏乱破旧,她林茉儿却这样小心妥当收藏,不是满心的在乎是什么。
“朕倒想问问,山洞里,一天一夜,你们孤.男寡.女,都做了什么?”说到这里,楚翎风觉得撕心裂肺的痛,猛然攫住她的颈脖,将人拖到他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冷冷逼问,“是不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
“你……”他粗重的呼息清晰可闻,甚至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那双漂亮的眼眸里,一片血红,满满漾着......杀意。
他想杀了她还是莫子卿?
林茉儿又惊又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被迫看向他的眼睛,眼眶里也慢慢起了水雾。
“我们绝无半分逾越礼法之举。”林茉儿嘴唇轻轻颤动,心头愤怒又惊惶。若是只是她,她亦不惧,可她不能连累莫子卿。
“你们谨守礼法,林茉儿你骗谁?”楚翎风将她眼底的惊惧瞧得清清楚楚。
若是清清白白,她怕什么?
“他身上的伤,难道不是你救治的?”楚翎风用力推开林茉儿,林茉儿连退数步,若非扶住桌缘,早就摔跌在地上了。
“他伤重昏迷不醒,我替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林茉儿咬牙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楚翎风,“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楚翎风怒极反笑,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掀飞,托盘和盘上的瓷碗狠摔在地,碗里乌黑的药汁和瓷片在地上飞溅,溅了两人一身,一片锋利的瓷片划过林茉儿手背。
顷刻间苦涩的药味和血腥味,充斥整个屋子。
“你本便想嫁于他为妻!”楚翎风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俯瞰着她,“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朕可没忘。你是朕的女人,却蠢到与
他有肌肤之亲。”
林茉儿手指微微颤动,慢慢缩进衣袖里,不到片刻,衣袖袖边的衣衫便一片濡.湿,紧贴着手背,多半是割破了血管。
她觉得浑身冰寒,不止身体血液的流失,更是他的冷漠和不信任。
忌讳二字,她林茉儿不是不懂。那样的情况,怎会顾忌得了那些多迂腐礼数,更别说忌讳。她只知道,他是为她负伤的,而且生命垂危。
“那是奴婢的痴心妄想,莫将军光明磊落,若有错,错都在奴婢。”林茉儿俯首在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