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妃淡淡而笑,没想到这柳氏便是这般急功近利。皇帝的心思谁都没能瞧出个头绪,她便就这么急着就下手。
她不由地偷偷去瞧皇帝的神色,那男人嘴角一丝嘲弄的笑意,淡然看着他面前的白衣女子。
“那便一同领罚。”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处罚的只是一个平常的宫婢。
如妃心头一喜,皇帝话里的意思和神色似是完全不在乎那个白衣女子。
想想也是,他若是欢喜哪个女人,又怎会放任她去做个宫婢,任人欺辱。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女人更是微不足道。
这世间,怕是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和人了。
如妃想着这些,心情不由地愉悦起来。
“皇上……”福贵再次俯首跪在了楚翎风面前,“茉儿姑娘纵然有错,也是一番苦心。”
“王总管所言甚是,两个婢子滋事虽错,小惩大诫便可。”韵妃也劝说道。
“皇上,那婢子之过,是臣妾管教不严。”瑾贵人见韵妃淡淡看了她一眼,猛然明白过来,急忙出言相劝,“臣妾斗胆,请皇上轻饶她们。”
“还是瑾儿心肠软。”楚翎风轻拍瑾贵人的手背,淡淡道:“那便下去领二十大板。”
林茉儿一扯秋月的衣袖,叩首道:“谢皇上饶恕之恩。”
如妃攥紧手指,心里咒骂不已。韵妃和瑾贵人做足了好人的戏码,留给她的就只剩下恶毒的角色。没想到,姓沈的贱.人这么快就去笼络那贱人了。
终有一天,她定会要那贱人好看。
春香将药膏小心涂抹在伤口,怕弄疼了林茉儿。
这时,春兰用力推门进来,见林茉儿赤..裸着后.背趴躺在床榻上。
林茉儿皮肤白皙,冰肌玉骨的,整个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全是斑驳的血痕,衬着雪肤有些触目惊心。
她心头酸涩,更是怒火中烧,快步走到床边,不由分说,一把将春香手里的膏.药夺了过来。
“你还管她作甚。”春兰指着林茉儿就骂,“你个傻女人,那个贱.人打了你,你不但替她求情,还替她挨板子。你脑袋有毛病是不是?”
“本不是什么大事,这五十大板任谁挨下来都受不了。”林茉儿苦笑,道,“两人分担了,这躺上几天便没什么大碍了。”
“你……”春兰气结,一屁股坐在床上,继续数落,“你以为凭你这小身板,就扛得了这些板子了?要不是王总管给了执刑的人指使,就这二十下板子就足够要你半条命了……”
“你就少说几句吧。”春香将药膏拿过来,继续给林茉儿上药,“这事已经是这样了,此时说再多也没用。”
“春香,我是为茉儿好。”春兰气得站了起来,道,“这说道她几句,还不是为了让她知道个中厉害,往后便不敢逞强,强出头了。”
“茉儿已经知道了。你就别在这吵闹了。”春香挥手赶春兰走,“方才玉珠找你有事,你去看看吧。”
林茉儿看着春兰出了房门才慢慢笑出声来,道:“倒是看不出,你说起谎来,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那是真假难分。”
“那丫头,吵得我头都痛了。”春香也笑了起来,“不找个借口打发了,还不被烦死。”
林茉儿还在淡淡而笑,春香却慢慢沉了脸色,正言道:“茉儿,这事虽是王总管出面的,想来必是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忍心看着别人因你受罚。”
“但是……”春香轻轻叹息,“这宫里容不下这么多的怜悯之心。你别以为你替那婢子分担了些,她就逃得过了。”
杖刑,是碗口大的木棍打在身上,这伤轻重与否,还得看行刑之人。执刑之人虽是力大粗壮的内侍,但无人监管,木棍起高落轻,草草了事,二十个板子,躺几天便也没什么大碍。可是,若他们用足全力,就那些板子,也能将人打个半死。
她挨的板子已经算是最轻的了,却苦不堪言,可能没个三五天是不能下床活动。那宫婢的伤岂不是惨不忍睹。
这皇宫金碧辉煌,却冷漠残酷,只是一点小错,何至于这般残忍对待。
春香见林茉儿沉默不语,以为她将那些话听了进去,却见她突然翻身起来,牵扯到伤口,痛得**出声,额上不由地冷汗淋漓。
“我以为,我以为……”林茉儿呆愣着喃喃自语。
春香苦笑,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傻到这种程度?对于那个女婢的事,她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