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一大早就离开,我希望以后我们永远不要再相遇,我竟然挑选了你这样的人为种子学员,甚至还亲自指导了你六年……”
当着风影楼的面,莫天举起了他刚刚从薛宁波手中接过的三枚臂标,将它们抛到了地上,“我以为这样的经历为耻,深以为耻!”
“风影楼,快向教官,向在场所有人道歉啊!”
背后传来了海青舞焦急的喊声,风影楼却是不解的眨着眼睛。
“你看看他的样子,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你又要他怎么道歉?”
风影楼第一次在莫天的脸上,看到了如此冰冷的嘲讽笑容,他突然问道:“风影楼,你听过路边草鞋的故事吗?”
风影楼茫然的摇头。
“好,好,好,”莫天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瞪着风影楼,道:“那就让我这个做了你六年师父的教官,给你上在第五特殊部队的最后一堂课吧!”
“古时候人们都很穷,除了达官显贵,绝大多数人,穿的都是草鞋。那些长途旅行的人,走到半截,如果脚上的草鞋穿破了,而他们身上还有新的草鞋,他们就会换上新草鞋后,把旧的草鞋,端端正正的放到路边。我亲自挑选的种子学员风影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风影楼继续茫然的摇头,他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更法理解,那些路人为什么已经换上了新的草鞋,还要端端正正的把草鞋,放到大路边上,随手丢掉,难道不是更好吗?
“因为……”莫天盯着风影楼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其他路人,也许穷得连新草鞋都没有了!他们留下的草鞋是破,但是也许后来者,就可以用他们留下的草鞋,勉强拼出一双能继续穿上,继续走下去的草鞋!他们这些路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更不会知道,彼此受了谁的恩惠,但是他们却都这么做了!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明白,这样帮别人,就是在帮自己!”
风影楼的身体不由狠狠一颤,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你不想被淘汰,难道别人想被淘汰吗?我们都知道,你在学校里受过委屈,我们都知道,你受过气,有过怨,所以你和陈徒步他们在大山里打起了游击战,把他们打得体完肤,这些我们身为教官都能理解,甚至可以私下纵容,但是……”
说到这里,莫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指着风影楼的鼻子,嘶声狂吼道:“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会不会因为对同伴有怨有气,在找到一个补给点的时候,明明知道用不了,明明知道还有别人需要,却把里面的东西拿得干干净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都成为了一个师,甚至是一个军的指挥官,当友军部队被敌人包围,需要你支援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能因为你的气你的怨,而选择冷眼旁观?!”
风影楼拼命的摇头,他不会见死不救,他更不会为了有气有怨,就把战友同样需要得到的补给品全部带走。
“你当然摇头,当然是拼命否认了。”[
莫天在这个时候,当真是语出如剑,“但是你连这样一场考核,都是光想着自己,你明明已经可以顺利过关,你却把所有的信物都带了出来,难道那些同样面临淘汰命运,想要拼命挣扎的学员,就不是你的同学,就不是你未来的战友了吗?!像你这样的独行大侠,我们怎么敢把你派出去参加团体行动,将来我们又怎么敢把你派出去领兵打仗?让千千万万个母亲的儿子,因为你这个特殊的存在体,而承受不必要,却很可能致命的风险?!”
风影楼真的听痴了,听呆了,听傻了。
就是在这种痴痴呆呆傻傻的默立中,就是在这种千夫所指疾自终的压力中,莫天终于再一次回过了头,“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当兵,你更没有成为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军人的觉悟。现在,你就自觉的退出,带着你曾经一个人单抢匹马‘击毙’四十一名敌人的光辉战迹,带着你重新拾回来的自信,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去吧!”
说完这些话,莫天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泪眼糊模中,风影楼傻傻的望着莫天教官的背影,他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天教官这样离开,他和莫天,和第五特殊部队,和周围的一切,将彻底变成两条绝可能出现交集的平行线。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风影楼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可能再获得莫天的原谅。
“砰!”
风影楼突然双膝一软,重重跪到了地上,他望着莫天的背影,嘶声哭叫道:“师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莫天的身体,终于定在了那里,但是他却没有回头。
一对师徒,就那样一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个背对着始终没有回过头,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天终于又开口了,“海青舞。”
“到!”
“告诉我,也告诉那个跪在地上的可怜虫,他今天做的一切,是不是第五特殊部队的耻辱,是不是一个垃圾中的垃圾?”
“是!”海青舞没有犹豫,“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鼓励学员内部竞争,甚至鼓励学员在内部有限度的对抗,这是因为要通过敌对关系,让每一个人认识自己的不足,并通过对抗,彼此了解优点和不足。但是一旦走上战场,第五特殊部队人,就是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