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夕瑶喋喋不休死咬住“打女人”,宗政霖面上紧绷,阴冷出声。
“便是本殿携怒收拾了你,你还想讨回来不成?”
慕夕瑶小手啪的一声,同样重重落在案上,所有嘀咕戛然而止,朝着宗政霖肃然颔首。
“好!一言为定!如今轮到殿下您问罪,妾定当供认不讳。”
宗政霖直直看着她,好半晌才肯定这女人并非玩笑。一言为定?宗政霖活到今日,第一次遇见还有人敢这么与他说道,扬言要收拾他一顿。
上一次挨罚是何时的事?宗政霖记不清。自四岁后习武,便再未淘气罚跪,入了书房更是诸多嘉奖,从未被元成帝勒令抄书。
被自己女人吵嚷着要讨回一巴掌,这事情媳了。
“有本事自个儿讨回去,本殿候着。”便予她撂了话搁这儿,宗政霖无意与她攀扯其他。
慕夕瑶眸子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殿下,您还真就等着。妾从来不放空话!
此事暂且揭过,慕夕瑶得了保证,乖乖往他身旁凑近。
“私自出府?”既是慕夕瑶应承他问话,宗政霖无需客气。今日积了一肚子火气,万不能如此纵容她下去。
“妾没管住自个儿腿脚,违背殿下谕令,妾认错。”
吃亏的事儿,慕夕瑶何曾认得如此爽快?宗政霖扫她一眼。
“何故与宗政明一处?”有了之前范例,宗政霖问话换了方式。免得这女人简简单单一个“认错”,随意打发过去。
“实乃巧遇。五殿下恰在妾隔间。”
“为何自称宗政明庶妃?”宗政霖最大火气,来源于此。对慕夕瑶答话,也尤其看重。
“太子烦人,妾戏弄于他,正好脱身。”这是大实话,可惜听在宗政霖耳中却匪夷所思,只觉荒唐无稽。
“冒认夫主,岂能玩笑!”大魏女子如她这般,绝无仅有。更何况,宗政霖容不下慕夕瑶如此念想。
“妾何曾冒认夫主?妾冒认的是妾那三妹妹!”慕夕瑶眉头皱起,这里面区别可大了。
“全天下人都知晓,妾从始至终都是殿下的人。冒认夫主何用?五殿下未必就及得上您年少有为,前程似锦。没好处的事儿,妾不干!”
拿建安帝宠妃换宁王宠姬?她脑子又没病,没傻到这份儿上。
宗政霖死死盯着她双眼,只见这女人看傻子似的望着他,一脸您有病的神情。
僵持许久,宗政霖突然觉得极其荒唐。与慕夕瑶怄气,纯属找不痛快。这女人脑子从未正常过,话里意思……勉强听得过去。
最大芥蒂消除,宗政霖没忘了这女人靠在宗政明胸前,拉扯他冠带那幕。
“本殿有没有警告过你,离旁的男人远些?”
得,这男人臭毛病犯了。
慕夕瑶撅嘴,心里也委屈。
“妾不是急着求五殿下离去,更半道下车,特意等着您来接?只是您不仅不理人,还打了妾|何况,妾这么着说得不好听,是利用了五殿下脱身。还不得怪您喜新厌旧,有功夫抱旁的女人,没工夫搭理妾?”
好好的问话,竟给她绕到“打女人”和“抱女人”头上。宗政霖十分头疼。
“殿下,您怀里何人?干嘛劳您大驾?”
果然,慕夕瑶穷追不舍,迫得宗政霖再无法与她继续清算。
“即日起禁足。《女子规》每日两遍,送田福山转呈。”六殿下撩起衣摆,起身出得门去。
慕夕瑶眼见他走得远了,一双眸子渐渐露了笑意。
果然,女人太过精明,不受人待见。殿下,您好走!
至于那女人……慕夕瑶单手支肘,笑得格外狡黠。
第三次,避而不谈。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妖”这玩意儿,何时如雨后春笋,如此繁多?
西郊……书藩院……女人……,匆匆离府两个时辰……
殿下,您的谜题,妾好似看破了。
皇子府前院书房。
第五佾朝抚须而笑,不住摇头。
“殿下,您被侧妃使计糊弄,犹未察觉。”
侧妃果然厉害。竟能让殿下至今存了火气,被引得偏离了正事。
“先生此话何意?”
“殿下,侧妃可是鲁莽之人?”
宗政霖默然。鲁莽?“非也。狡诈异常,心思敏锐。”
“侧妃实是谨小慎微之人。若是寻常,没有特殊利害,即便两人相邻而坐,侧妃可会出面相认?”
第五佾朝羽扇轻扬,心中各种猜想已是过了几遍,也未寻得蛛丝马迹。
宗政霖被他一语点醒,瞬间恍然。
“当真被她气得糊涂。”那女人一边被问罪,还有心思算计于他,真真好本事。
“能引她出面,又与宗政明密切相干,是为何事?”宗政霖凝神静思。
“殿下不妨派人留心五殿下接下来举动,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第二日下朝回府,宗政霖与第五佾朝面色凝重,看着暗卫来报,不想竟是此事!
“殿下,微臣无话可说。”第五佾朝有感而发。
章台捐税一案,皇子府一应幕僚经了两个昼夜多番商讨,才确信此案的确存疑。
不想侧妃出手便是此事!
“陈廷玉……”宗政霖食指轻叩案几,眉头紧锁。“宗政明特意拜访此人,欲举荐其人监察御史。”
“恕微臣直言。陈廷玉此人,于此案用得恰到好处,五殿下此举,有望成事。”
“大费周章,于她有何好处可言?”宁肯与宗政明密议,也不愿与他提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