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急道:“快说说!”她非常的想念如同生母般的曲氏,首次出远门的二儿子李云霄。
李云青笑道:“他们已到了陕西道境内,最迟后日到长安。”
贺氏喜出往外,实是没想到这么快,道:“你二弟与你妹妹六日后过十四岁生日。”又有些担忧的道:“天降大雪,再这么下几个时辰,只怕官道会封了。”
李云青道:“娘,我爷爷是什么人,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也挡不住他。”
当了爹爹的李云青比以前更加的成熟稳重。如今他掌管着整个朝廷的讯息,还有能够调动二十万兵马的兵符,深得何冬信任。
“你当着你爷爷的面说这话试试。”贺氏跟李云青笑说几句,嘱咐他对秦婉静多体贴些。她听说李云青昨晚在书房里宿了一夜。
李云青浅笑,道:“我派了随从给丁府妹妹带去口信,她听到定会高兴。”
昨晚,丁郡公的夫人张氏难产,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丁郡公的大女儿、二女儿求上李府。
李晶晶带着子风、妙水去了丁郡公府里至今未回来。
这就是贺氏为何刚才蹙着眉头的原因。
“不知道张夫人如何了?”贺氏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怜悯。
李云青坐下来喝着贺氏特意吩咐厨房煮的姜汤液暖暖身子,道:“我听说张夫人快五十岁?”
“可不是吗。外头都说她是老蚌含珠,她的外孙子都在长安书院读书。”贺氏点头,心里从张氏怀孕开始就觉得生产将会是很凶险的事,“她生过两个女儿,这是第三胎,若是寻常妇人很容易生产,可是她年岁那么高了。”
李云青若有所思。
贺氏又道:“你妹妹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张夫人出了什么状况。”
“娘,我这就去丁家,若是张夫人出了什么状况,就立刻把妹妹带走。”李云青放下碗在贺氏的注视下出屋,回到云上院换了便服,去瞅一眼胖胖的宝贝儿子。
秦婉静因生着李云青的气,心情烦躁,就用绣花来磨性子,正给李坤绣着夏天穿的肚兜上面的吉祥图案。
一岁多的李坤坐在秦婉静旁边吃着果子,小小年纪已被教导的知道站起来叫道:“爹,好。”
李云青一把抱起了李坤,笑问:“你有没有听你娘的话?”
李坤眉眼生得像秦婉静,只是太胖了,现在看不出清秀来,就像个年画娃娃,点点头道:“听。”
李云青张开嘴,李坤就把吃了一半沾满口水的梨块送到他嘴里去。
父子俩对视傻笑,秦婉静心情也就好多了。
李云青柔声道:“静娘,我出府一趟,不知何时回来,午饭莫等我。”
秦婉静脸色微变,问道:“你又去哪里?”
她怀这一胎,不知道怎么搞的,情绪极差还疑神疑鬼。
前几天李云青有点应酬被几个从东罗马帝国来的皇室贵族请到酒楼吃酒,回来的晚一些。
她明明知道李家家规极严,禁止子孙去青楼吃花酒,可就是怀疑李云青去的是那种地方。
李云青解释了,她不听气得把他手里端着的茶杯抢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摔了之后就后悔了,可是李云青没有哄她,而是拂袖去沐浴,没有给她台阶下。
昨晚李云青又被北地来的几位将军请去酒楼叙旧,都是一群汉子,不可能有情事发生。
她偏偏就怀疑生气,闹着让李云青说出情妇的名字。李云青总不能撒谎编个女人的名字,就去书房睡了。
她昨晚做了梦,还是当姑娘时的打扮,在一片茫茫无尽的枯田里奔跑,生母邓氏在不远处望着她哭。
她醒来之后,就后怕的厉害,怕失去李云青,失去一切,又回到当姑娘时寻不到好亲事的生活状态。
“我去丁府。”李云青定定瞧着她,道:“你不知妹妹昨晚去了丁府出急诊?”
秦婉静愕然,道:“我还真不知道。没有人跟我说此事。是哪个丁府,丁府的哪位生了重病?”
李云青拉起秦婉静的手,柔声道:“还能是哪个丁府,不就是丁郡公府里。他唯一的妻子张夫人难产,太医院都没有办法接产。”
秦婉静一怔,道:“张姨竟是要生了,日子真是过得好快。”
张氏与秦婉静的生母邓氏关系一直交好。
几年前张氏当“寡妇”去北地娘家时,还跟邓氏有书信来往。
去年四月,张氏与丁海涛重返长安。张氏为了照顾好丁海涛,推掉了一切宴会。邓氏就常去看望张氏,陪她说话给她鼓励。
张氏远比外界传言的坚强乐观,给秦婉静印象最深刻的是化着淡淡的妆笑声爽朗。
李云青把有些份量的李坤放在地上,道:“你如今可怀着身孕,府里的人没给你说,就是怕你多想。”
“老天保佑张姨顺利生下麟儿。”秦婉静待李云青走了,带着李坤去识数。
李坤跟秦婉静一样,记忆力极好,非常聪慧,就是过份的乖与安静,一点没有同龄男婴孩的顽皮好动,像女婴孩似的。
他能坐在小板凳上面晒太阳半个时辰不挪屁股,看到新奇的东西没有大人的同意就不去拿,没学会跑就绝对不跑,再激动都用走着。
他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倒是好,可在一字并肩王府,又将是王位的继承者。
他这样的性子,让秦婉静有些愁。
秦婉静夸赞道:“今个坤郎认识了十二至十五,真是好的。”
李坤笑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