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转头盯着汤米李,“她们是……?”
“愿意当成红颜知己也好,总之都是食人花。不要离我太远。”汤米李低声叮嘱了他这几句不清不白的,随后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几个迎面走来的人后一下子变得不真切了。
“哥哥。”
一个头比他还要高大些的男人缓步走近。
这人的五官比起汤米李要稍微西化一些,大概将那四分之一的血统承袭的更加地道,长的很英俊:“小汤米,大家都很想念你。这是……?”
“我叫罗定。”罗定看出汤米李不太想和对方说话,便主动出声自我介绍。
没有职业、没有来历、没有更详细的个人资料数据,来自于平等阶级的自我介绍。
对方眉头微微一挑,打量的眼神在罗定身上流连一遭,定格在罗定的面孔上。
“哦……”他笑了起来,将手上的酒杯凑近嘴边,视线同时暧昧不明起来,“你好。”
这人阴阳怪气的态度反倒让罗定一时拿捏不准该如何对付了,汤米李恰在此时搜寻到了自己的目标,近乎仓皇地拉着罗定与兄长道别。
一边疾步走着,他拉着罗定的手腕一边愤声介绍:“他是丹特李,最讨人厌的家伙。”
听名字就知道这位和汤米李是兄弟了,但两人之前的气氛,却比之在大厅里虚与委蛇的陌生人都还要差劲儿些。
另一边。
老夏瑞发自内心地夸奖了一句:“你的小兄弟真是风趣,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年轻人。”这把年纪的他与年轻人的话题越老越少,代沟可不在中国独有,老年人的话题、笑点,年轻人大多不感兴趣,可刚才跟罗定寥寥几句的交谈,老夏瑞却将全年都不出现几次的开怀大笑毫不吝啬地全都展现出来了。
段修博与有荣焉:“他什么地方都好,坏在机会不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名下还有几个大品牌的出席名额。手表、时尚品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邀请他的。”老夏瑞话锋一转,“你多久没和你父亲联系了?”
“没多久”事实上已经将近半年了,“怎么了?”
老夏瑞立刻听出了他在撒谎,叹口气道:“他上周在希腊办了婚礼,大家都出席了,我劝过他不要再那么荒唐,可是他不听。”想了想,老夏瑞觉得段修博大概听不懂,又加上一句前情提要,“你的新后母以前是个脱衣舞娘。”
段修博面皮微微一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反应了。
实际上那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包括和自己母亲第一次短暂的只维持了几年的婚姻,段父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大概把自己所有的责任心都放在事业上了,对妻子、对孩子都缺乏最基本的关注。这是第几个了?十六个还是十五个?段修博真的数不清了。商界女强人、妓·女、白领、寡妇、导游甚至自己家的女佣,段父的桃花开得太旺太多。
除了一些受过高等教育能明辨事态的人之外,大多数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和他恋爱时就将段修博当做了假想敌。似乎很笃定段父爱她们如生命,时候会将一切财产交给她们或者她们的血脉似的。从一开始会被这种每隔一段周期换一个对手的针对吓到,再到后来完全无视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段修博整个童年都在考虑该如何逃脱自己的家庭。然后他申请住校,直到满十六岁开始另寻门路独立,这期间,段父都没来得及从女人的胸部分出一点点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直到他真的离开了,那个老男人才可见变得慌张。从前几个月也未必有一次的交谈,现在变成了时隔几周就会主动拨来的电话。只可惜段修博已经不想再跟他出现太多纠葛了。
他心中隐隐也明白,父亲的转变并不是出于情感上的觉悟,而是纯粹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妻子再给他诞下更多一个血脉。段母恨透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余绍天从小不和段父长大甚至连姓都改了,日后肯定不会跟他有来往,而他已经老了,等到年纪再大一些,总需要孩子来照顾的。
这种太过分明的利益关系,掺杂在亲情里,实在太让段修博恶心。
老夏瑞明白段修博对父亲的冷淡从何而来,事实上哪怕在他们这些老朋友们的眼里,段父某些事情也实在做得太荒唐了一些。愿意无视段父几次甚至十几次失败的婚姻嫁给他的女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段父却总是毫无理由地偏颇这些女人们,他对段修博忽视的态度实在叫老夏瑞这些重视孩子的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困惑。
老夏瑞说:“但是这一次,我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段修博觉得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糟糕了,态度十分淡定:“什么?”
“你的新后母。”老夏瑞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好像怀孕了。相信我我们都在背后嘲笑她的过去,但是在婚礼上,她和你父亲亲口说的,她有了你父亲的孩子。”
“……”段修博沉默良久,没等到下文,“哦。”
“就这样?”老夏瑞瞪大眼,“艾克,她有了你父亲的孩子,这代表什么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段修博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理念向来不被这些老人们接受,却始终自己坚持着:“我知道,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些都是他的,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还会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