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笑了,招呼她近身前来。秦可卿尴尬的红了脸,看了看屋里几个丫鬟嬷嬷,向前挪动几步再不敢动了。
贾珍咳了两声,把荣宁府的问题交代给了秦可卿。“你此去注意两件事,一是好生与她评理,宝玉他们不上学倒没什么,但是这个错她们该认。二是切莫言辞过激,荣府今时不容往日,若有机会,咱们理应与他们搞好关系。”
秦可卿一一应了,笑着辞别贾珍。贾珍意犹未尽的看着秦可卿离去的背影,呆了。
尤氏根本没走,见秦可卿出来了,她忙从院子正门走进来,拉着儿媳妇的手笑问她,“你公公没为难你吧?”
秦可卿笑着摇头,“没有,只要我走一趟荣府。”
尤氏点点头,打发秦氏去了,脸色由晴转阴。她叫来身边的亲信嬷嬷,跟其道:“给我娘家妹妹们传个话,要变天了,让她们尽早为自己谋后路吧。”
尤氏早就默认自己的妹妹跟丈夫的苟且关系,她甚至还有引荐之嫌。真真是作孽!可是根本没法子的,她们尤家只不过是个依附宁府而活的小户人家。鱼缺不了水,尤家离不开宁府。
尤二姐得了贾珍的宠爱,贾珍因此对尤氏有愧,便会对尤氏更好些。尤氏原本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时间久了,她心里早就渐渐接受了这种‘交易’。
凡事总有变数。
蓉哥儿新娶得媳妇儿真的是太美了。从秦氏进门那天起,尤氏就知道将来总会有那么一天,逃不过……
贾母瞧了瞧王熙凤递上来的物品清单,很满意。
王熙凤补充道:“府中余下大部分的毛皮,还有燕窝人参等物,都给他们添置上了。我怕西北那边地儿偏僻,买不着这些好东西。药材等物也备齐了,特别是那些难得贵重的药材,多备了三份。”
贾母点头,王熙凤办事果然妥帖,不枉她当初费心调/教她。
王熙凤试探的问贾母:“那账房那头,该支多少银子?”
如今但凡数额大的支出,都要先问一问贾母的意思。
贾母摇头。
王熙凤不明白,难道这回贾母也不知道该给多少了?也是,政老爷是老太太的小儿子,老太太平日再斥责,至亲血脉的关联断不了,这一去三年,老太太还不得心肝肉叫的多舍些,免得让他们吃苦。
“老祖宗,时间紧迫,咱们尽快定个数?”
贾母嗤笑,抬眼看着王熙凤:“我是说不给。”
“不给?”王熙凤愣了,惊讶的忘记闭上嘴。
“他为官有俸禄,西北那地方花钱的地方没有京城多,足够他们养活自己了。”作为‘母亲’,贾母给他们夫妻准备了这么全面的物资已经够“慈爱”的了。
王熙凤表示担忧,她不觉得贾母过分,但是她怕二老爷和二太太又会来闹。
“来了也不怕。”贾母话音刚落,便听人说东府的蓉大奶奶来了。
秦可卿!
贾母脑子里闪过这三个字,回神后当即叫人把她的手炉拿来。不多时,花厅里进来一位娉婷美艳的少妇,粉面红唇,眉眼fēng_liú,是位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十分惊艳的美人儿。
秦可卿放低柔软的身段,温温的笑着给贾母请礼,看似很乖巧。
贾母翘起嘴角,叫她起身,不等她发话,便直接问她来此何意。
“多日不见老太太,甚是想念您,故来瞧瞧您老人家。您近来身体可好……”
秦可卿性儿八面玲珑,口齿伶俐,问候过贾母之后,便挨个问候在场的其他人。她言谈没有半点敷衍,神态自若,似乎很是诚心。
连王熙凤听她几句话,都不禁欢喜起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王熙凤便喜爱上了秦可卿。王熙凤觉得秦氏的许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真像是她的知己。
贾母耐心的等秦可卿寒暄完,她是一点都不买秦可卿的账。贾母第二次开门见山的问她此来的意图。
秦可卿至此才觉得老太太有些可怕了,果然如她公公所言,这位老太太变得不慈了,不好糊弄了。
“我今日是来赔罪的,”秦可卿甜甜的笑着,怕大家不懂,又补充一句,“替家里人的鲁莽赔罪。”
众人明白她所谓的‘家里人’就是指前些日子带贾代儒来闹腾的贾珍。
媳妇儿替公公赔错,也稀奇了。
东府的爷们可真没用!
“……公公的为人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他本无恶意的,实在是学堂之事——”
“哎呦,”贾母突然出声,断掉了秦可卿涛涛不绝的解释。
秦可卿跟众人愣了,看向贾母。
王熙凤忙问贾母怎么了。
贾母正捧着手炉,手里内拿着小铜火箸儿。
贾母浅浅的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眼秦可卿,转而对王熙凤道:“扒灰,我是说拨弄炉内的灰,险些烫着了。拨灰还真危险呢!”
众人看着手炉都明白贾母是拿着铜火箸拨灰的事,没去细琢磨别的意思,纷纷附和贾母的话。
贾母则俩眼亮晶晶的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眼神四处游离,就是不敢看贾母,额头已是冷汗津津。
王熙凤感觉不对,惊讶地拉住秦可卿:“侄儿媳妇,才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你脸色这样差?”
众人闻言皆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江馨哀扔了一个地雷.....谢谢江馨哀,么么哒,啵一个
感谢读者“北水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