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脸色更加不好了,目光躲闪的低下头,恨不得立马双手抱头跑掉。
众人见秦氏尴尬之状,忖度贾母才刚的话外音,心里有了猜测。扒灰这等阴司的八卦事儿,她们只敢晚上躲被窝里跟自家爷们悄悄嘀咕一嘴。真假不知,没证据更不敢明传。今日见秦氏心虚的样儿,大家都明白了,往日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秦可卿没脸再呆下去,寻了个借口告辞,脸色惨白而去。
荣府就此消停了,连素日玩的贾珍也数日不出门了。
三日后,贾政夫妇启程远赴西北。夫妻俩清早拜别贾母,便由贾琏代为护送出京。出城后,贾琏再送了送,方与贾政夫妇辞别。贾政拉住贾琏,嘱咐他帮忙一定要照看宝玉。
“你祖母素来严责,你宝兄弟行事最爱鲁莽,别叫他惹了她老人家的生气,平日帮二叔多管教他。待我择日归来,自要谢你。”
贾琏拍胸脯,笑着打保证。
贾政犹豫了下,跟贾琏道:“二叔好歹比你活得年头多,有些经验。同为男人,说句实在话给你,你媳妇太精,平日小心着些,给自己留个后手。”
贾琏一惊,心想贾政能跟他说这样的话必是出自真心,遂感动的点点头,把话记在心上了。
贾政笑了笑,拍拍贾琏的肩膀,说了一句“等我的来信”便上了马车。
车内,王夫人特意看贾政一眼。
贾政对她点头:“都跟他说了,咱们走吧。”
马车缓缓驱动,走了起来,渐渐地,车队一行人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贾琏回身带着人往回去,要到城门口的时候,贾琏叫停了众人。他下了车,独自骑一匹马,嘱咐其它人先回府。
“二奶奶若问起,就说我顺路去庄子上查账了。”
众小厮应了,先进城。贾琏牵着马在城门口等了半晌,确定那波人瞧不着自己了,方敢进城直奔状元楼。
天字一号房,贾珍贾蓉父子早等候在哪里。
贾琏没好气的进来,头一句话就哭爹喊娘。“这都什么光景了,你们爷俩还敢找我!”
“有要事。”贾珍讪笑。
贾琏嫌弃的看他一眼,骂道:“可知道你前些日子在我们府闹腾了多少事,我家老太太若知道我私下里见你,还不扒了我的皮。”
“瞧把你吓得,一个老太太罢了。再者说,我不是提早约你了,你不是没叫人看见么,怕什么。”贾珍哂笑。
贾琏点头,他也不敢让人看见,连个小厮都不敢。老太太弄了个什么内部举报的东西,真吓人。自从有了那玩意儿,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以前他在媳妇儿跟前小心着些就是,现在连那些下人也要防!
“快些说什么事,说完我就走。”
“不急,”贾珍拉住贾琏,叫人上了酒菜,嬉笑着跟贾琏边吃边说。
酒过三巡,贾琏总算听明白了贾珍的意思,他惊讶的挑眉问贾珍:“你这是想跟荣府和好?”
贾珍尴尬的笑了,点点头。
“这倒有趣了,前几日你还带着贾代儒那厮来我们府里混闹,惹得老太太那里着了半天的火。现在你要和好?早知今日,你当初何必挑事儿?连我父亲都被你给得罪透了!”
“好兄弟,你也体谅体谅我,我这不是才想明白么。亡羊补牢还来得及不?”贾珍希冀的看着贾琏。
贾琏蹙眉,干脆地冲贾珍摇头。
贾珍拽了拽他胳膊,央求他一定要帮自己,并许诺给他许多好处。贾琏听得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不敢应。老太太那边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吃的教训够多了,切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贾珍故作生气的摔下酒杯,跟贾琏道:“亏得我往日疼你,如今我就开口求你一求,你竟是个忘恩负义的。”
贾琏也有脾气,他才不买贾珍虚张声势的账,起身就要走。贾珍忙让儿子贾蓉拦住他,赔了错。
贾琏被这对父子弄得无奈了,瞪眼问贾珍:“突然要和好,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听说赦大伯得了官,你二叔也升迁调任了。你看我,也不能给贾家族人丢了人不是。”
贾琏明白贾珍的目的了,他这是想讨官做。人要是不明白自己是几斤几两,可真是个麻烦事儿。
贾蓉嬉笑着给贾琏斟酒,把街道:“琏二叔您就帮我爹一把。”
“我自己都没个着落,我能帮谁啊。”贾琏急了,伸手拨洒了酒,跟他父子二人道明自己没那能耐,转身就走,谁拦都拦不住。
贾珍父子二人精心准备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贾珍气不打一处来,把过错都怪在出主意的贾蓉身上。气儿不爽了,上去就伸脚踹了贾蓉肚屁股。
“没用的东西!”
贾蓉受着疼,勉强笑着哄贾珍:“不就是个破官嘛,咱不做省了多少麻烦。老爷,如今这样不就挺好?”
“你懂个屁!”贾珍气呼呼的回府。尤氏得知结果不如意,叹了两口气,也不敢说什么。
“我是族长,可现在族里人对荣府马首是瞻,可比对我尊敬多了。人家声望越来越高,我呢,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贾珍气急败坏的抱怨。
尤氏默默地听着,不敢吭声。贾珍这人不好伺候,劝不好保不准还能被骂,劝不如不劝来的安全。
贾珍撒完火,对尤氏抱怨:“你也不劝我几句!”
“我没能耐帮老爷,不敢给老爷添乱。”尤氏唯唯诺诺道。
贾珍瞟她一眼,烦得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