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尤家三姑娘,尤三姐。”柳湘莲说完,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问宝玉,“你说这姑娘我也未曾见过,她怎就瞧上我了呢。我一没势力二没钱财,不过是个穷小子,她因何将心系于我这等人身上?”
宝玉摇头:“这我倒不懂,想必是出自真情的。不过这位姑娘我倒是听说过,是东府珍大嫂子的三妹妹。”
“东府?你们的东府?”柳湘莲眼珠子一动,大惊失色,忙收回手中的鸳鸯剑,转身就要走。
宝玉忙拉住他,问他这是为何。
柳湘莲一脸嫌弃的骂一顿宁国府如何不干净。宝玉慌忙解释,劝慰柳湘莲最好思考好再定夺。柳湘莲却不听这个,甩下一句“断断不愿做剩下的王八!”就去了。
宝玉气得又羞又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适逢贾琏赶过来,却见柳湘莲离去的背影,皱眉问宝玉到底是因何。宝玉将经过说与他,贾琏愣了愣,没说话。宝玉忙拉着贾琏道:“该好好的一桩姻缘,倒因我多嘴散了,我真该抽自己一巴掌。”
贾琏轻笑,拍拍宝玉的肩膀:“干你什么干系,那女子本就是尤家三姑娘,这是变不得的实事。再者说,你柳兄弟说的并没错,尤家的姑娘确实有些……呃……”
宝玉好奇的看向贾琏。
贾琏顿了顿,觉得人家就算是那样的女人,他也不该乱言毁人。索性摇了摇头,劝宝玉就此作罢。“有因有缘才有姻缘。也罢了,你就当他二人没缘吧。”
宝玉点点头,决定听贾琏的。他转头去给贾母请安。贾琏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事没交代,便同宝玉一起去了。
贾母让贾琏重查一栈的账目。
贾琏奇怪道:“可是老祖宗看到什么纰漏?账面我瞧得仔仔细细,核对不下八遍,该是没什么问题。”
“我要你查的不是这个。酒楼客栈这种产业,咱们都是全国统一价的,不论时节,从不涨价。可近来,我听说市面上有人抱怨咱们坐地起价。我看这其中不是有误会,就是有猫腻。查清楚了,暗暗地查!”贾母道。
贾琏惊奇的张大眼,这件事他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老太太竟然这么快就得了消息?了不得!贾琏忙给贾母赔错,这件事他没注意是他的失职。
“倒也不算,人家晓得你是管事儿的,有意瞒你,自不会让你听见半点风声。”贾母叹了句,转即交代贾琏一定要安排几个面生的人去各个铺子里做活计,仔细观察记录。
贾琏应和,这就要去办。贾母又叫住了他,笑问他才刚是不是去见了什么人。
贾琏摇头,突然明白贾母的意思,点头道:“是要见个名叫柳湘莲的,岂料我去时,他人突然走了。”
宝玉瘪起嘴角,低下头。
贾母外头,笑看一眼宝玉。
宝玉眨眨眼,走了出来,跟贾母道:“是孙儿的不是,把他吓跑了。”
贾琏忙扯住宝玉,护在身后,笑着跟贾母解释他撮合尤三姐和柳湘莲的经过。怕只怕这里面有贾珍的事儿,老太太肯定不会饶了他。可自己的责任总该自己承担。贾琏低着头赔错,暗自咬牙,这回不论老太太怎么罚他,他都心甘情愿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
贾琏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每一声心跳。
宝玉还要去请罪,却被贾琏一眼狠厉的瞪了回去。
“哈哈哈……”贾母突然笑起来,倒叫这对兄弟心里都抖了一下子,不敢造次。贾母笑够了,指着他二人道,“只要是你们心意是好的,办得好事儿,我断没有罚你们的道理。瞧把你俩吓得,我老婆子就这么可怕么?琏儿,你如今越来越出息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谨记自己的毛病,切勿放纵自己,再犯。”
贾琏点头
宝玉接茬笑道:“老祖宗才不可怕呢,老祖宗对我们苛责严厉,那是真心为我们好。子弟们受教出息了,最感谢最敬的就是您呢。府中人除了您,便没有第二人叫我心服口服的。”
贾母意外的扬眉,看宝玉:“又变回巧嘴儿了,快叫我看看,是不是那玉又回来了。”
宝玉赶忙笑着上前,在贾母跟前转了个圈儿,乐道:“老祖宗可见着那玉了?”
贾母淡淡的笑着摇头。
宝玉接着乐道:“原来自小到大害我的竟是这块玉。什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口衔着的,原是个晦气物。枉我这么多年那它当个宝贝似得供着,什么东西!自从老祖宗弄没了那块玉,我着全身都觉得清爽了,感觉从离到外换了个人似得,哪儿都舒坦。”
原著里宝玉一丢玉,便有些失魂落魄、痴傻,身子骨也差。贾母这一送他去五台山,既锻炼了宝玉的意志,又锻炼了他的身体。有了这个做双重保障,加之宝玉并不是一下子离开玉的,慢慢脱离成功了。
贾母很满意宝玉目前的状态,他不求宝玉能登科富贵,只要宝玉能像个平常家的孩子懂事识大体便好。“你能好,便是我们全家好了。”想当初,有多少幺蛾子都是因他而起的!
宝玉正常了,少多少幺蛾子,真好。
宝玉闻言心里暖暖的,蓦然发现老祖宗其实对他蛮好的。当初对他的“不慈”,如今都是慈了。
宝玉正正经经的给贾母磕三个响头。贾琏也颇受感动,跟着磕。
贾母让二人坐下,抬眼问贾琏:“你谢我什么?”
“老祖宗无所不能,